‘冷静!冷静!想想天外飞靴的王重阳!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客栈中,陶钧盘膝而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从纸面上的数据来看,我最多比岳老师强上个一两倍而已。’
‘若是打起来,我也应该只能打他……一二十个?’
陶钧愣了下。
武功高一线,厉害得便没边了。
更别说数值翻倍的区别了。
所以打一二十个确实没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笑傲江湖世界中,以岳老师的武功为基准线的江湖人,有一二十个么?
莫须有,大概率没有。
这江湖上,一流便是顶层了,先天高手只是传说。
何谓传说?
上一个有名有姓的先天高手叫张三丰,再上一个叫吕洞宾,再上一个叫达摩。
全都属于是录进了神话典籍的。
至于陶钧为什么知道这些?
华山派创派祖师广宁子郝大通传承于王重阳,王重阳得吕洞宾授先天功。
一脉相承,华山派终究是有来历的。
虽然自吕祖以下,皆未有修成先天者,但关于先天境界的记载始终不曾丢失。
再造先天,寿增二百,天人合一,真气不绝,速破音障,人在声前,罡气护体,金身不坏……
种种夸张形容,让华山派诸多前辈对先天境界仰为观止,恨不得朝闻道、夕可死。
但是不管江湖中人如何渴望,先天仍然绝迹,三丰道人也不见踪影。
而没有先天的江湖,凭什么抵抗他?
陶钧摇了摇头,果断换了个思路。
‘江湖之中我或许无敌,但这世上不只有江湖,我也还不是先天。’
‘最近的在靖难之役,就有一流高手被大军围杀。’
‘当初明成祖篡明惠帝,南军败于北军,明惠帝一方不甘失败,派出一流高手试图刺杀王驾,结果被当时兵锋正锐的北军分出一卫直接围杀。’
‘临死之前,也不过换了不到千人而已。’
他回想在华山上看过的典籍。
‘明朝北军是卫所制,分卫、千户所、百户所,一卫五所五千人。’
‘普通正卒练的是蛮牛劲、中平枪、破锋刀等沙场武功,放在江湖上不过粗浅把式。’
‘百户千户也不过三流起步,卫将才是二流高手。’
‘但这些人联合起来,却能直接将一流高手堆死。’
‘我现在虽然够强,但还没到彻底质变的地步。’
‘即便是二流……二流应该不够。’
二流的属性不过6点上下,陶钧的防御在真气加持下有11点,已然是一流横炼地步,足以无视二流高手的攻击。
‘一流的话,若是拿着神兵利器,披重甲后人马合一,再有大军牵制,便能够让我受伤了。’
‘然后有十万大军拼死不退,我便有概率折在那里。’
‘而比起过去的冷兵器称雄,现在已然普及火器,神机营更是火铳、火炮皆备,更加危险。’
陶钧勉强压下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我未来可期,还是不要太早出头好了。’
当然,不出头,并不代表不出手。
他只是放弃了立即动手称霸世界的念头而已。
这就足够了。
毕竟在朝廷看来,他们富有四海,陈兵百万,即便是天下第一又如何?
像是张三丰甲子荡魔,谁人不知他武功高强?
也没见元朝倾尽百万铁骑围剿啊。
江湖中人武力在身,朝廷虽然不会有意招惹,却也不惧。
就算有江湖人犯事,也是六扇门、神捕司出动,少有调动大军的。
客房外,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陶钧收回思绪,扭头看向窗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从古至今无人逃脱红尘滚滚。
再想及自身,有面板加持超脱有望,陶钧难掩喜悦,由衷的叹了一声道:“却不知何日振翅,直上重霄九。”
现在的关键,还是继续搜集更多武学,继续修行积攒底蕴,朝着数值怪的方向努力。
“哈哈哈哈!”忽的,门外脚步声停下,一阵笑声传来:“少年剑斩一流,正是名扬天下之时,钧儿何故长叹?”
早有所觉的陶钧平静起身,开门,行了一礼,道:“师父,师娘。”
只见门外站着两人,当先的那个面如冠玉,颊下五柳长须,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蕴藉儒雅,不是华山掌门岳不群又是何人。
另外一人端庄貌美、风韵犹存,跟随在岳不群身侧,自然是宁中则了。
两人之前离开时便约定衡山城再见,眼下金盆洗手大会在即,也当是汇合的时候。
“怎么就你一人在?其他人呢?”岳不群轻抚长须,目光自房内扫过,随口问道。
他与宁中则到了衡山城后,从衡山派弟子口中打听到了华山弟子落脚客栈,便一路寻来。
“师父师娘且上座。”陶钧朝着房内一引,口中答道:“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鱼龙混杂,大师哥他们外出打探消息去了。”
不管是穿越前后,岳不群他们都未曾有负陶钧,他自然也不会冷面相对。
“不知师父师娘何时到的衡山城?我等消息迟钝,未能提前恭迎。”
“私底下不必如此拘束。”岳不群摆了摆手,走了进来,见房内装饰简单,桌上摆着几本翻阅过的武功秘籍,并无什么奢华物件,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田伯光的事情上,你也做得很好。”
“都是几位师兄师弟齐心协力。”
陶钧口中推却,岳不群却愈发满意。
“钧儿,我们可是未到衡山城,就听说了华山七少侠剑斩淫贼田伯光的大事,衡山派的弟子也对你推崇备至。”
“我和师哥单知你武功精进,却没想到你有这大本事。”旁边宁中则笑意吟吟的招呼陶钧坐下:“你且来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当初我等夜行赶路,遇上田伯光将恒山派师妹掳走。”陶钧点了点头,长话短说:“大师哥率先上前引敌,后我等一起围上,田伯光这厮挡前不顾后、挡左不顾右,被我乘机一剑了账。”
一番春秋笔法,听得岳不群身形一僵,宁中则眉头微皱,同时看向陶钧。
就这?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