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债券开售

谈话过了三天,张太虚发行了铁路债券,由裴庆和代表们进行推销。

并且设置了一个工业银行,如果有借钱买债券的也允许他们借钱,利率设置在年利率百分之十,也就是借十块还十一块。

并且后面债券的优先级,要排在最前面,这可以保证银行稳赚不赔,作为第一家银行,张太虚没有太多经验,只能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之所以暂时只开展这一项业务,那就是怕有人借钱不还。

若是借钱用于购买债券,即便借款人最终未能偿还借款,资金实际上仍留在银行体系内,并未外流。

而且,一开始的债券每年收益也不可能超过百分之十,所以他们借的越多亏的越多,根本不可能借钱挣钱,这就杜绝了投机的可能。

自由会发布的债券是购买了一套,银号的印刷设备,纸张用的是桑皮纸,这种纸质地坚韧,耐磨耐用银票用的也是这种纸,十分适合用于制作债券。

上面写“大明顺共和国铁路债券”每股一元银洋。

张太虚打算先发一百万债券,他知道仅凭会内人口,消耗不了这么多债券的。

目前,自由会登记在册且领取工资的人员,包括女性在内,约有一万六千人左右。

另外还有两千多人加入了自由会,然而由于就业岗位有限,他们只能从事一些诸如建筑、水工、柴工、粪工之类的杂活,收入只能说勉勉强强。

显然会内人口不能有这么多钱去购买债券。

而且张太虚其实是无法控制下面的人强制购买债券,如果抱团不买,那他最多是把那些人逐出自由会。

当然这样是收不上来钱的。

但他知道人是逐利的,尤其是商人,他们的经济敏锐度并非是一般老百姓能够比拟的。

如果把债券推销给商人,由商人加价转卖,只要炒作宣传,购买债券可以买到自由会的名额,肯定会有人购买。

商人肯定是乐意收购债券的,而且这对他们来讲也是一个进入体制的机会,花钱买官嘛。

可是张太虚有心把债券当成一种权力工具,他设置的是通过债券来控制治下人口。

可商人明显不在这个范围之中,一旦妥协给了商人权力,哪怕是一点点的权力,比如钉子的收购权,他们就能打进体系内部,为自己争夺更多的权力。

这不是张太虚对商人有什么偏见,反而是一种极为清醒的认知。

商人是有力量跳出来挑起内部矛盾的。

在矛盾重重的基础上,接下来的铁路政策能否执行,会遭到多大的阻力,就是一种很困难的问题了。

话又说回来,其实政策执行也绕不过他们,不过那需要对整个政治环境来一次大的变动,才能接纳商人这一团体。

所以债券暂时只对内部发行,债券只是从自由会,卖给内部的会员,本质上是自由会这一集体受到大明顺共和国的指示,进行的特殊税收。

这项政策的合法性也来源于此。

在这个层面,张太虚很好的维持了,自由会作为大明顺共和国第一统治集团的位置。

自由会就约等于大乾的八旗,只不过没有特别大的特权而已,从这个概念上来讲,其实这算是某种特色的封建主义。

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权力控制,在自由会中,每个人都是服从组织统治的个体,但并非奴隶。

然而,在自由会之外,尽管同样处于自由会的管辖区域,那里的人们却仿佛失去了作为“人”的某些特质。

他们没有权力来论证自己是人。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组织,承认他们是人的组织,他们比起人更像是一件工具,一个名叫“万能”的奴隶。

奴隶主只需要把控一个最关键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技术,也可以是钱和女人,暴力,也可以是身份地位,或是文化,艺术什么的。

说的复杂些叫做没有政治地位,说的简单些就是权力的失缺,正是在这种环境下,一代一代人口传心授做奴隶的经验,人变得不像是人,他们自己把自己物化成一件工具。

从他们出生起,父母便不断向他们灌输“好好做个平凡人”的思想,使他们从小就接受了父母的思想。

等到他们有机会改变命运时,父母又会一次又一次地拖后腿,让他们遵循结婚、生子、劳动、养老送终的传统轨迹。

他们生孩子,更多是出于养老的目的,而非基于爱,完全是一种利益交易。

他们自己的生活过不下去了,只好生个孩子,指望孩子长大成人,成为人上人,让他们扬眉吐气,给他们养老送终,从而给自己失败的人生带来一点光明。

这样只会培养出奴隶,因为他们在奴隶生活中无意识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无能,进而不相信有所谓的人,所以要限制孩子的能力,防止自己老了无人养老。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培养出人才呢?

张太虚觉得,这种奴隶只要不觉醒那就是幸福的,如果他们看到了阳光,那就是不幸的,会让他们的人格觉得自己是可悲的。

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不只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当他们能够思考的时候,那一切就都晚了,因为一切在他们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多时了。

在自由会,父母们会让孩子去读书,认字,以后考个功名,做一个官员,但本质上这仍是一种奴隶式的思维方式。

他们根本来讲,仍然是没有自己的思考,只是盲目的按照那些有知识,文化人指出的路,去培养自己的孩子。

这种环境只能培养出奴隶,他们没有脱离家庭的机会,这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整个环境的问题,在环境未改变时,一切问题都会存在。

但起码张太虚的自由会,是承认奴隶也是人的,他们会在这种尊重中去认识到自己也是人。

或者他们会看到奴隶的时候,发觉是人,进而越发的喜欢自由会。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经过旧时代的苦,就不知道新时代的甜。”

张太虚的眼中,虽然他们还在黑暗中挣扎,绕圈,原地踏步,装聋作哑,小偷小摸,妄图躲避那光明的照射。

可总归是在他的带领下,向好的一面发展,只要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那就会潜移默化的接受自己的想法。

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以往的认知,这是张太虚的根基所在,他有一个现代人的脑子。

也是为什么作为一个造反组织在没有岗位的情况下,还有人主动加入的原因。

在十五天后,债券卖出了二十万银元,由自由会选出五十人监督修建铁路,防止贪污等情况。

银行现在没有银行的经理,这里仅有银行的保安。

这是从各个营中挑选出来的特种兵,共一百二十人,把守在银行的四周。

大乾光绪七年,旧历六月二十五日,新历八月十九,康有为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黑龙江。

张太虚为他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会,众人吃喝完毕,歇息三日。

在三日后,他让谭嗣同去周围的村庄,部落去探查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收入多少,有无意向培养孩子上学。

让英国工程师带着新招揽的铁路工人,去探查地形,修整地基,为铁路的修建做准备去做。

这些问题自然不是张太虚要考虑的,他带着康有为去了齐齐哈尔城,去见于世韬。

他要让于世韬明白,两面派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用想他也知道,于世韬必然和黑龙江将军有来往,如果不是他治军严格,恐怕在外出的时候,齐齐哈尔早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