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官年少有为,性子喜动,许是想要游玩富庶热闹的开封府,他已经几次主动提出离宫,官家再爱才也需要给予长成的空间。”
石全斌面容一笑,主动递去台阶。
“嗯,那应了他的请求,准许固之出宫,再赐钱缗三千贯。”赵祯一脸的不舍得。
“官家英明。”石全斌谄媚回答,又忙活着办事去了。
翰林医官院。
姜塬除了读书,日常就是跟王惟一老先生请教针灸经验,刺穴手法又熟练了一大截。
听闻赵祯总算允许他出宫居住,他反而没有立即高兴,盘算一下事情多半跟福康公主有关。
“你小子在宫城里享福那么久,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王惟一人老心不老,开玩笑的说。
姜塬“无事,只要晚辈能有机会继续向您老学习医术,这福就没到头。”
“油嘴滑舌。”王惟一。
打个趣后。
姜塬没待在医官院了,而是径直出宫,直奔他的宅邸。
因为购置物品需要不少的时间,他哪能闲下来。
内城、汴河大街。
“对对,就这样,牌匾正了。”
姜塬站在大门前,指挥着人。
一块刻有‘姜宅’的门匾,高挂上去。
出了宫城,他就风风火火的聘请人员来打扫宅邸,清洁屋子、厅堂之类。
不然全靠姜塬一人,是没法搞得完。
反正钱袋子里有铜板,哪能让自己劳心劳力啊。
除了清扫宅邸,还要购置锅碗瓢盆、椅子、床榻等物品。
东京城经济繁荣,催生出各类的服务。
像后世的外卖送到家它也有,唯独缺少网上下单的便捷。
姜塬买下来的东西,去除定制的需要日子,别的都陆陆续续送达了。
小半日的时间,宅邸有了家的气氛。
再攒攒钱,日后去杭州买一座大宅邸。
姜塬心中已经有后退的规划了。
首先要避免靖康之耻的战火,准备一手移居南下的策划。
当下的时间离1127年要好久呢,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他可没把握鼓动得了朝堂去北伐,耗费无数的人力财力,去收复燕云之地和剿灭辽国。
一旦没点成果,第一个祭旗的就是他人头。
北宋时期,想不想北伐全靠皇帝的意志,只要能承受住后果,开疆拓土,收复祖宗基业是有希望。
反之,大军败退,伤亡巨大,全无丁点战果,文官反扑的力量没人能顶得住。
皇帝会认错吗?
答应是不会的。
所以身处北宋,去杭州置办一座宅子,把子孙后代迁去那边,绝对是明智之举。
万事俱备,后续请些仆人丫鬟,环境就不会冷清了。
在此之前,姜塬打算把厨子搞定了。
转头骑着马,往窦素娥摊子去。
马儿是赵祯给他入宫节省时间用的,只要没耽误治疗的事宜,随他怎么用都不会有大问题。
骑马在东京城里是件拉风的事情,引得老百姓频频瞩目。
别说在东京城里骑马,放在整个大宋王朝里面,能骑马的人只有少部分。
马稀缺、珍贵,已经是它的标签。
先敬罗衫、再敬人,姜源觉得可以换成先敬马匹、再敬人了。
吁!
炙肉摊位前,姜塬唤停马儿,“窦小娘子,我想吃你的烧菜了。”
大庭广众之下,许多人路人伫立看着,窦素娥脸颊猛然变得又红又烫,瞬间想把手里的竹签当飞镖射出去。
窦珙属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内心又觉得妹子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跑去说道,“姜小官人,那个解元姜塬是你吗?”
“你认为是,它就是。”姜塬卖个关子,然后直接下马。
那边窦素娥竖起耳朵听着,也万分想要知道答案,谁知少年言语模糊,整的芳心不上不下。
姜塬走到窦素娥面前,“上次欠的烧菜,做不做数?”
未等当事人回答。
窦珙抢跑着回应,“自然作数,妹子今晚我们不出摊了,回去给姜小官人烧菜。”
“那我就烧一桌子菜,专门报答你上次出手帮忙。”窦素娥爽快的说道。
随后收拾好摊位的东西,兄妹俩以牛车拉回去,姜塬顺便用马儿带点物品,减轻他们的负担。
方向是往外城去。
内城做达官贵人的生意,外城合适老百姓居住。
窦家兄妹的屋子,颇为宽敞、干净。
位置不近热闹街道。
屋里还有个年轻的娘子,她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见窦珙他们回来,也是面露疑惑。
窦珙解释过后,对方才理解。
姜塬通过介绍,也得知她是窦珙的夫人。
身为客人他无需下厨,静坐着就有一道道香气诱人的菜肴端上来。
有炒兔子、炒肺、烧腰子、清炖鸡汤,清蒸鱼。
窦珙也是拿出自己珍藏的美酒,专门招待姜塬。
不一会儿,窦素娥进来,解去围裙,主动倒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姜塬在座席上连连叫好,称赞窦素娥烧的菜好吃,就算当下调味品不会太丰富,依旧满足了他的味蕾。
这样的厨子不招进来,还等着做啥呢?
小酒一喝,大家的气氛逐渐熟络。
姜塬主动开口,“窦家娘子,不瞒你说,我刚搬入府邸,缺个靠谱的厨师,你的手艺厉害,我愿意高价聘请你当厨子,饮食上只负责我一人,怎样?”
“小郎君是住在内城的吧?”窦家嫂子殷勤的问。
窦珙脸色一板,责怪的说,“不识抬举的妇人,哪能乱说话?”
窦家嫂子瞬间想拍桌子,蓦然想到有贵客,才尴尬的收住。
她自有几分眼力劲,知道姜塬身份不简单,席间交谈,猜出目标是窦素娥,当然更加的热情了。
“我不管你住在哪里,就问你一句,你是什么身份?要是你欺我、骗我,到时候又怎么办?”
窦素娥打开天窗,说亮话。
“姜塬、徐州人士,时下为官家调理身体,恩赐翰林医官一职,内城宅邸一座,前不久刚点为解元,若是窦家娘子有委屈,可去开封府衙门击鼓鸣冤。”
姜塬情真意切的诉说。
碰的一声!
窦珙手中的酒杯,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表情呆住了。
这是官家的近臣啊,他何德何能攀上?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窦家嫂子刚夹的菜,也滑落掉去,马上拘谨起来。
窦素娥更是不知怎么回答,手足无措,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