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回答：“因为她应该有好几个碰碰账户。”
石晴雪重复：“好几个吗？”
“对，因为一个账户每天能匹配到的人数有限，为了能匹配到更多的人，小娜会准备好个碰碰账户，我不知道她最近用的是哪一个。”
“这种账户是可以随便注册的吗？”
“不是，一张手机卡只能注册一个账号。”
“手机号吗？她注册过很多手机号吗？”
曲雅点点头，“反正前前后后买了不少张，各个运营商她都办卡了。我不知道她是用哪张手机卡注册的碰碰账号。反正你们能查。”
石晴雪点点头。
“小娜真的是被人杀死的吗？”
石晴雪面露不忍。
“我能看看他她的遗照吗？”
“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不要看。”
“我该怎么办啊？”曲雅抱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说。
“朱娜娜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得好好想想。我不想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但毫无疑问的是，目前这种生活是失衡的。朱娜娜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能做出对自己、对他人负责的抉择。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打给我。遇上了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商量。”
放下自己的名片，石晴雪迈步向门口走。在走出房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曲雅，这个大她几岁的女孩仍旧抱着自己，肩膀因哭泣耸动着。
叹了口气，石晴雪走出了屋子。
开车返回的路上，她将从曲雅口中得知的信息发给刑警队的同事，让他们去调查死者朱娜娜名下有几张电话卡、用这些卡注册了几个碰碰账户。
调查进展很快，当石晴雪返回龙山分局刑警队的办公区时，相关情况已经查明。朱娜娜名下总共有5张电话卡，数量倒是比石晴雪预计的要少。这5张电话卡均注册了碰碰社交账户，但根据碰碰运营方发来的数据，这5个账户中在案发当天只有3个账号登录过，其中的两个使用过聊天功能。
通过查看聊天记录，没能找出在案发当晚将朱娜娜约去见面的网友。
果然还是用了其他人的身份信息注册了账户吗？石晴雪有些头痛。朱娜娜此举可能是为了避免账号信息泄露，影响到现实生活。但她的这份谨慎，也让警方的调查难以顺利开展。
朱娜娜在离开家时拿了个包，包中放有她的个人物品。但这些物品都没有再发现尸体的树林中被找到，十有八九是被犯罪分子带走了，此时怕是已经尽数销毁。一个连死者本人都不了解的陌生人，该如何追寻此人的下落呢？
石晴雪心急如焚，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吃过午饭后，她接到了尹千秋派来的任务：去火车站接死者朱娜娜的亲人。
下午1点，石晴雪驱车赶到辽江市火车南站，站在站前广场上等待死者家属的出现。等了不到一刻钟，她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从出站口走了出来，正是她要接的人。
这人今年才17岁，但身高已经超过了大多数成年人，目测在1米85左右，违和的是，他脸上仍旧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嘴唇上方的那一抹小胡子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更成熟，反而更显幼稚。
见他是独自一人走出出站口，石晴雪有些意外，迎上去表明身份后，她从这名高二学生口中得知他父亲在得知女儿遇害后病情加重，母亲只能留旁照料，来辽江市认领尸体的事情只能交由这个高二的孩子来处理。
接上朱娜娜的弟弟朱斌，石晴雪开车载着这个半大小子返回龙山分局。坐在副驾上的朱斌很焦虑，手紧紧抓着安全带，视线执拗的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石晴雪不知道这位少年此时在想些什么，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从老家来大城市，如果不是来辨认亲人的遗体，他应该会更欢呼雀跃。石晴雪在心中悄悄地叹了口。
一路无话，在尴尬的沉默中，石晴雪将车开回龙山分局，随后带着朱强前去停尸间，认领遗体。亲眼见到自己姐姐遗体那一刻，一直强绷着的朱斌失声痛哭。
这毕竟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呀。石晴雪将跪倒在地的朱斌扶起，把他带去一间休息室。缓了片刻后，这个大男孩渐渐止住眼泪。他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去看照顾自己的石晴雪。
石晴雪从饮水机中给他接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你订好住的地方了吗？用我帮你安排吗？”
“我订好快捷酒店了。警察同志，我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朱斌的询问，石晴雪无言以对，只能默然无语。
朱斌自责的说：“我姐出事那天晚上还给我买了双鞋，一千多的鞋。我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你在那天晚上跟你姐通过电话？”
“对，聊了几句，我看上了一双球鞋，让她给我买。”
“你姐没说别的吗？”
“没，之后倒是给我发了句挺莫名其妙的话。”
“哦，是什么？”
朱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后递给了石晴雪。石晴雪查看案发当晚朱斌和他姐姐朱娜娜的聊天记录。在那晚的8:07，朱斌给他姐发了一条付款链接，后者付款买下了朱斌挑的那双球鞋。这之后朱斌发了几句撒娇感谢的话，随后就没了下文。
半个多小时后，在8:39，朱娜娜突然给朱斌发了两个字：哪吒。朱斌应该是9点之后才看到的，给他姐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但朱娜娜却没有回复。
“哪吒？”石晴雪一头雾水的看着朱娜娜发给自己弟弟的最后一条微信，她为何会发这两个字？是说之前那部造成空前轰动的动画电影哪吒吗？
由于工作繁忙的缘故，再加上石晴雪不很感兴趣，因此这部热映了小半年的动画电影她还没去电影院看过，不过在闲暇时刷视频时，被迫也了解了不少情节，传达的内容大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