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寻找祭坛之路

百眼母神若是真的存在，想必看到这里也不得不佩服几位的脑洞。

再看泽脸上那种困惑又好奇的神情，方舟心里那是说不出的一股子舒坦。

“我虔诚地相信百眼母神的伟力，她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只要我们献上足够的敬意——也就是祭品，她一定会慷慨地治愈那些微小的伤痛。”方舟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当神棍的料。

而作为“祭司”的平克，此刻一心只想再见百眼母神的奇迹，竟也和方舟变得有些默契。

“我就知道，聚落肯定是被眷顾的，那么多年了，咱们好不容易迎来了又一位先民。”他谨小慎微地看了方舟一眼，随后才放心地出了口气，接上自己的话头，“再怎么说也得有点补偿！”

方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的泄气感，百眼母神若是知道自己的祭司心里的想法，多半也会说一声：“就这？”

“咳，总之，我们得带上首席去趟祭坛。”

……

一旦回到地牢，方舟心里又是这熟悉的紧张感，但自己的背上多了个“包袱”。

“我的座下首席战士可不能就这么折了。”方舟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

昏暗的地牢里只有方舟和平克螺丝，以及昏迷不醒的九。

“平克。”方舟一刻不停地走着，“你是怎么成为机械祭祀的？”

“先民大人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想聊聊。”方舟的脸因为用力而变得有点发红，但这具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强韧，很容易就能感觉到那种潜藏在身体中的力量一点点被发掘出来的效果。

“嗯……从哪里说起呢？”

“从头开始，从你为什么想要成为祭祀的时候说起。”方舟只是微微侧头，语气放松。

“我也并没有想要成为机械祭祀，我只是碰巧这么做了而已。”平克眼神飘忽，陷入回忆之中，没过一会便继续回答：“祭祀这个职位你可能不怎么了解，但他总是要有人来做的。”

“我们不通过选拔，而是通过预言来指定。”

“它很重要，”方舟认真地说着，耳旁传来细碎的风声，以及很像是老鼠的脚步，那些小爪子在黑暗中滑动，摩擦，“所以我很怀疑这种方法的正确性。”

“先民大人，预言是神圣的，它们并不通过聚落里的任何一个人做出，而是直接来自百眼母神。”

方舟听到这不禁感到疑惑，既然是预言选出，那倘若聚落里的祭祀突然死亡，又有谁来接替他完成预言的解读呢？

“你刚刚说了——预言，那你究竟是怎么被预言的呢？”

“上一辈的机械祭祀是个古怪老头，他对发酵小麦汁感到欲罢不能，每次都会醉得不省人事，但令人惊讶的是，即便如此，他也几乎每次都能在第二天安然无恙地醒来。”

“我猜猜，这就意味着他某天没醒过来。”

“正是这样，先民大人。”在地牢里，方舟每看到平克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这位“祭祀”似乎对探索总是充满了兴趣，但自身又没什么战斗力，方舟突然理解了九的感受，毕竟没多少人愿意一次又一次地搭救自己愚蠢的猪队友，倘若没有装备锻造这个能力，平克对于探索的作用基本上等于零。

“那预言的那部分是怎么说的，平克？”

“我们能从地牢里找到的东西很有限，但这并不包括祭祀用品，如果能得到饰品类的物件，恩雅婆婆就能将他们用作献祭。”

“不就是扔进那个洞里吗？”

“不仅仅是这样，先民大人，虔诚地祈祷，随后虔诚地扔……好吧那确实是扔进洞里。”

“然后呢？”

“百眼母神会给予启示。”方舟本能地开始想象那神奇的画面，究竟是怎样的情景呢，在那一张小小圆桌子上，所谓的“百眼母神”究竟是播放了一段宗教性的音乐以及一段全息影像，还是仅仅给出了令人乏味的一段文字。

【息壤】，这名字光是听起来就有种上古时代的气息，但“百眼母神”又是从何而来的？

但现在，方舟能够确定的是：所谓的“百眼母神”其实就是【息壤】地牢管理系统的别称，在其他的人类聚落，很可能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但就目前来看，“百眼母神”或是【息壤】某种程度上的确称得上“神”这种称谓。

不知不觉间，方舟已经和平克一起通过了两间明房，一个长甬道。

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很快，他们便再一次来到一处闸门前，紧闭的闸门代表着一间尚未被开启的暗房，又是方舟所熟悉的操作。

“噗……嗤～”

闸门应声而开，没有臭味，而且灯光明亮。

好兆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正中央的巨大圆柱形容器，但其中却盛着污浊不堪的液体。

还在不断翻滚。

“那是什么？”方舟弓着背，将九的身体往上腾了腾避免她滑下来。

“这个……这个我也没见过。”平克螺丝不好意思地说着。

那翻滚的污浊液体里似乎时不时有些阴影掠过。

“不，等等，”平克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圆柱容器不放，“那好像是异鲸幼崽！”

“异鲸？”方舟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物种名称，但他还从没见到过活物，只在平克螺丝的骨骼原料收藏堆里见到过这种生物的骨骼。

但那声称是其肋骨的一段骨骼硕大无比，与那些一闪而过的阴影相比有着云泥之别。

“好小的幼崽。”方舟不禁感叹道。

“听说它们幼年时期是生活在水中，但长大之后很快就会离开水域。”

“它们的生长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且会慢慢变得迟钝和庞大，到最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再也不会回到水中。”

方舟看着那些在水中飘荡的如同畸形儿一样的幼崽，顿时觉得有些感慨。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离开了水，随后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