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仪来的很快,连着被指认的宫女也带来了
“陈修仪,宫女翠儿指认你身边的宫女,指使她给朕下药陷害苗贵人,此事你可知情?”
“还请皇上明查,妾身并不知情,妾身与苗贵人无冤无仇,且这宫女连我的宫里内殿都进不了的人,若不是这次事发,妾身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陈修仪跪的笔直,说话有理有据
这时苗青罗此时站了出来“皇上,妾身与陈修仪从无交集,妾身以为必然是有人要蓄意栽脏”
“那你以为是谁陷害你?”
“妾身不知”贵妃二字苗青罗忍了又忍,才忍住
“既如此,贵妃失察罚俸半年,陈修仪御下不严罚俸三个月,苗贵人受了委屈,便晋为婕妤,赐住秀仪宫,那两名宫女处死”
“臣妾领旨”
“行了,舒贵人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贵妃走时撇了眼陈修仪,瞧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觉得甚是无趣,而陈修仪此时刚好看向贵妃,两人眼神相交时,瞬间又分开
走在后面的苗青罗全程看在眼里
待人走后
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揉着眉头“你过来给朕按按肩”
“是”
舒容手劲大,按的时候用了些力,皇上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话也就多了
“朕瞧着最近老八壮了不少,你照顾的很用心,当赏”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舒容一时间拿不准皇上的态度
“朕有愧于他娘,对他难免纵容些,以前总是听姒嫔说这孩子怎么顽劣,没想到你倒是有法子治他”
“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姒嫔一人照顾两个孩子,难免力不从心了些”
“她就是没脑子,太容易被人算计了”说着皇上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姒嫔送来的伴读名单,心里还是气的
舒容静静地做着手中的活也不接话
“老八稍稍透点东西姒嫔便被耍的团团转,老八,那个样子,你,随心就好”皇上有些复杂,或许是看到舒容的那张脸,想起了云妃吧
“八皇子还小,但也是听劝的”
“你啊,就这点好,万事想得通”皇上拉过舒容的手,轻拍着“朕知道因着贵妃与陈修仪斗法,让青萝委屈,但海家的面子朕不能不给,老六眼下正在相看人家,朕总要顾忌他们”
“青萝是知道皇上不容易”
皇上欣慰的拍拍舒容的手
陈修仪怒气冲冲地回到宫中,小宫女锦绣正端着清洗地板的污水向外走,迎面差点冲撞到陈修仪,本久气不顺的陈修仪抬手便扇了锦绣一巴掌,力道之大,锦绣的半边脸立时便肿了起来
“糊涂东西,竟敢冲撞到娘娘,将人拖下去掌嘴三十”贴身宫女珊瑚赶忙让人将锦绣拉下去,又转身宽慰陈修仪“娘娘何苦与一贱婢生气,当心气坏自己身子,不值当”
陈修仪一甩袖子坐在榻上,珊瑚赶忙倒了杯水“贵妃,本宫原想着等六皇子相看好人家再来收拾她,没想到她反而等不及,那本宫便如遂了她的意”
“你给宫外的父亲去个信,让他们参一本海家草菅人命”
“是”珊瑚有些犹豫“可,皇上应该会为着赵王将此事按下的”
“皇上按下归按下,但这件事在皇上心中会留一个疑影,太子尚在赵王行事便如此猖狂,且等着吧,太子可不像面上那样和善,你忘记王家的了”
珊瑚心中大惊,她们也是无意间发现当年引发王家惨案的那一封家书,竟是出自东宫之手,而皇上竟然默许了,一整个家族为太子铺路
“等到了那一天,本宫便等着看贵妃母子与海家的下场”陈修仪冷笑着
“是”
珊瑚欲转身,又面带着犹豫地问了一句“那苗贵,苗婕妤呢?此前汤家之事便是她向皇上举荐的”
“她如今正得圣宠,不好此时下手,再者贵妃此事看似一干二净,但我瞧着苗婕妤人家心里可是看的清楚的很,说不得她现在正想着怎么对付贵妃呢,咱们只需隔岸观火,最后渔翁得利便可,必要时也可添一把火”
“是”
苗青萝第二日便搬到了秀仪宫,一大早舒容便带着紫英来帮忙
“不必动手”苗青萝赶忙拦下两人,将人带到屋里“让她们去做,咱们聊咱们的”
“你呀”舒容看出了她的想法
“我自认待她们不薄,竟养出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那我也不必如此真心待她们了”苗青萝正气着,谁来都不管用
“行了,有错的是翠儿,何必连累她们?你若是心里难过,不若将莲香叫过来?”
“嗯”苗青萝不情不愿地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等紫英瞧着窗边的人走远了,舒容才笑着点点苗青萝的额头“你何苦与皇上置气?”
“倒也不是与皇上置气,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但也须让皇上知道我不好哄,不然后宫中何来我的立足之地?”苗青萝调笑着,眉眼中无一丝难过之情
“嗯”
“不过,贵妃这样设计我,我总要讨回来的”
舒容赶忙拦住“眼下贵妃正与陈修仪斗着,咱们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姐姐的意思是?”
“海家前任家主海志良以从龙之功换取海家这几十年的富贵,可惜海志良去得早,海家后生不成气候,如今海家全仰仗着贵妃与赵王,可赵王却骄傲自大,行事张狂,赵王妃出身将门,赵王妃父亲手握重兵,可赵王偏是个宠妾灭妻的”说着舒容抬眼看向苗青萝“你说,贵妃的胜算是什么?”
“贵妃与赵王这样可不像是有胜算的”忽然,苗青萝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皇上是故意为之?”
“是也不全是,你可还记得王氏”
“不是说王家企图谋害储君才被处决的,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王家也是京城有名的士族,怎会做出此等糊涂之事?我得到消息,当年之事怕是东宫的手笔,而王家前任家主乃是前太子的太师估,在皇上登基时没少费力阻拦,皇上应是半推半就地依着东宫的意思处决了王家,太子由此可以震慑其他皇子,而皇上也可报了当年之仇”
“虎毒不食子”
“一个尚且不知男女的胎儿与一国储君,皇上自然知道该如何选”舒容拉着苗青萝的手,将人按在榻上“那个位置,只要有机会谁不想坐?虽然此前皇上处置了王家,可这么久了这些成年的皇子怕是忘记了当时的血有多红了,前些日子陆霆将军得胜回朝,估摸着皇上与太子要着手收拾内忧了,你日后不可在皇上面前多嘴,只做好分内之事”
“嗯,我知道”“可这样什么都不做像咱们怕了她似的”
舒容笑笑,“做当然是要做的,只是要静候时机,此时即便证据确凿皇上也未必会重罚的,说不得咱们反而被人当作棋子”
“我知道,我会忍住的”苗青萝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