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国丧下的封侯

寓意国丧的大钟响了起来，向世人宣告着大汉天子的驾崩，钟声传遍了雒阳城，全城陷入了静默。

百姓们或许对刘宏的离世并无太多感伤，但此刻，谁若敢流露出一丝喜色，那便是对天家的大不敬。

这一点，洛阳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继位以安天下！”

群臣在处理完刘宏的后事之后，于大将军何进的引领下，来到皇长子刘辩面前，躬身行礼。

大汉历经百年风雨飘摇，迎来了一位年仅十四岁的皇长子继承大统，文武群臣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臣等参见陛下！”

大将军何进见刘辩沉默不语，便引他面北而坐，随即行起三跪九叩之大礼，拜见这位新任的大汉天子。

“众卿平身。”刘辩面色平淡，轻声回应。

“谢陛下。”群臣起身，恭敬而立。

今日之举，仅是确立刘辩为天子之尊位。

汉灵帝刘宏新丧，自然无法即刻为即将继位的刘辩备齐衮服冠冕，也无法立即郊祭天地、昭告天下。

但从此刻起，皇长子刘辩已是大汉权柄在握的新一代帝王，若天下间胆敢还有人称言反驳，那便已是谋逆之罪！

五月初一，大朝会由垂帘听政的何太后主持召开。

朝堂之上，众文武群臣列队而立，皆是一脸肃然，静待新天子的朝会开始。

年仅十四岁的天子刘辩端坐于正殿御座之上，何太后则坐于御座侧后方，纱帘轻轻垂下，只偶尔露出半截葱白玉润的小腿。

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举动之后，袁绍立马低下头，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了前侧躬身的曹操。

袁绍这不望还好，一望就见曹操眯着眼，使劲往纱帘那边瞅，表情活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同曹操一样认真的又欣赏了半刻钟后，朝会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

“陛下，太后，臣有事请奏。”

何进一脸肃穆，“自先帝驾崩后，南北两宫秩序混乱，幸得校尉袁绍领兵入宫，力保宫中安宁。臣斗胆，请陛下、太后表袁绍为司隶校尉。”

纱帘之后，何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大将军，袁绍既然有功于身，自当提拔重用，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刘辩端坐于御座，乖巧点头：“太后所言甚是，那便依大将军所议，表袁绍为司隶校尉。”

“臣袁绍叩谢陛下天恩。”袁绍当即行礼表示答谢。

“诸爱卿可还有奏言？”何太后端坐在帘后软塌上，白皙修长的双腿夹紧，神情有些不自然。

“臣还有奏言。”何进走到中间，拱手拜道。

“大将军不妨快快讲来。”何太后微微皱眉，尽可能的憋住下体传来的不适。

“陛下，太后，前日南北两宫失水，城门校尉沈稻率部抢险救火，功在社稷，理应封赏。臣以为，当封沈稻为汉昌亭侯，以彰其功。”

袁绍闻言一愣，在他看来，如今大将军就算不请旨换掉城门校尉，也不应该如此讨好地封沈稻为侯吧？

反观曹操则是淡然非常，只是一味欣赏。

纱帘之后，何太后轻轻挪动了下身子，调整着坐姿以缓解些微的不适，“哀家倒是知晓此事，陛下，你以为如何呢？”

刘辩端坐御座，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沈稻既救了宫城中的大火，就依大将军说的，封他做汉昌亭侯吧。”

“若无其他奏言，今日朝会便至此吧。大将军，封赏之事由你看着办，哀家和陛下信得过你。”何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冗长的朝会有些不耐。

纱帘随之轻动，何太后轻轻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无事退朝吧。”

随着内待张让的一声尖锐长吟，朝堂之上的文武群臣纷纷有序散去。

……

雍门大街是雒阳的核心商业区，聚集了来自全国乃至西域的商贾，交易珠宝、丝绸、粮食等货物。

因此雍门附近的街道也被称为金市，因为时节近了端午的缘故，此番更是商旅云集，人声喧闹。

沈稻领着甘宁正准备去上东门武库区域转一转，最近那个地方的日常防务压力山大。

“两位官军，需要算一卦吗？”

一道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沈稻回头看去，见对方是一名算卦先生，后面挂着一面两仪八卦旗。

算卦先生见两人注意到自己，又补充道：“不灵不要钱，要试试吗？”

沈稻注意到他桌子上摆着：八卦盘、龟壳、文房四宝、三枚铜板、·····

凡是能和算卦搭边的东西都摆出来了。

不是这么全面靠谱的吗？

算卦先生是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他注意到沈稻的目光，用带有抱怨的意味解释道：“没办法，自从陈胜吴广起义之后，现在的人都不怎么相信算卦这一套，都喊着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目前还信奉这一套的人，信奉的形式多样，本道这也只是紧跟市场罢了，官爷要不要选一个算算，不灵不要钱的！”

沈稻狐疑道：“那好，先生不妨就给我算一卦不灵的。”

算卦先生嘴角刚勾起一丝微笑，下一秒就黑着脸：“官爷咱这是名门正派，算卦不存在不灵的！”

懂了，张口就要钱。

沈稻微微一笑，从袖间掏出一锭银子，说道：“开个玩笑啦，那道长你给我简单的看看相吧。”

于吉想要拒绝，他这辈子最嗤之以鼻的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金钱交易，刚想做出一个高人不屑的表情，可当看见是一锭银子后，面部肌肉下意识止住了。

沈稻一脸真诚地说道：“原以为道长是江湖骗子，直到如今看到道长的双目有光，才发现是错怪道长了。”

看到沈稻要站起来鞠躬，于吉好言劝道：“哎，这都怪老道平时隐于市侩中藏的太深了，怎么能让官爷道歉呢？”

于吉心中为自己的市侩感到恶心，但这跟自己的道德操守毫无关系，主要还是对方给的太多、太吉利了。

多年跑江湖的经验告诉于吉，若要彰显自身强大算力，那就要算的具体一点，最好是事无巨细。

当然在没有强大的算力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算，只是需要模糊笼统一点。

于吉上下左右打量完沈稻后，长长的嘶了一声，正色道：“眉宇之间，英气勃发，日后定是非凡之人，再观这鼻梁挺直，日后必是前程似锦，封侯拜相都在日后啊！”

“日后是谁啊？”沈稻狐疑问道。

于吉暗暗叫苦，日后就是日后啊，哪还有人算命问日后是谁的？

不过想到这次开张一次就能吃数日，他索性也就不怕了。

“就在今天落日之后，官爷开始转运，至此封侯拜相不再是梦！”

沈稻神色平淡的放下银子，久久没有说话。

于吉更是二话不说，连桌子都顾不得收拾，撒腿就跑：“今日天机泄漏，老道且需走了，如若算的不准，明日让官爷撞见，可任其发落！”

看着算命先生仓皇离去的背影，沈稻感慨道：“他怎么知道我是城门校尉？真是一个负责任的道长啊。”

一旁的甘宁凑了过来，狐疑道：“主公，是不是只有老道算准了，才能让他走？”

沈稻摇了摇头：“算不准扣下他，不让其招摇过市，如若算准了也扣下他，中平六年，最缺的就是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