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母的初婚

  • 厄与运
  • 木讷人
  • 2322字
  • 2025-05-29 00:12:46

在小叔入狱后,死者的亲属却并未因此平怒,因为小叔也在参与之列,所以他们也要求祖父母给他们赔偿大量的金额。

当时祖父母都已经从工厂退休,收入来源只有务农的微薄收入,幸运的是他们年轻时工作的那个港口工厂是为他们缴纳了社保的正规工厂,这让祖父母在退休后每月都能领到退休金。

如果没有这一收入来源,在祖父母为了小叔赔偿了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后,他们的日子会有多难过是可想而知的。可即使祖父母有自己的退休金,这些金额也只够他们的日常生活。

这场悲剧就这样让一个大家庭在短短几个月后便支离破碎。

于是从我真正记事,真正的有了较为清晰地记忆后,有关小叔的记忆便成为了一片空白。

接下来,我想要讲一下有关我出生前父母的经历。

在小叔入狱后,我的父母常常与彼此发生矛盾。除了他们两人之间,母亲有时也会与祖母发生争吵。这些场争吵的原因,大部分都是母亲对父亲的懒惰和毫无上进心有关。

这些事情虽然也是从我的直系亲属们的口中得知,但在我记事后我确实也可以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大概地判断一下那些从未见过的经历的正误。

父亲虽然没有什么成绩与成就,却十分的好面子,在他的身上也有着大男子主义的显现。所以对于母亲的抱怨,父亲也绝不会沉默地聆听,有时确实是母亲太希望父亲能有所成就,为她争口气,于是母亲常常会说出过激的言辞。母亲确实是很要强的,在我长大后,她也在时时刻刻的告诉我要有野心,要永远力争上游。那时候的我身上有很多父亲的影子——比如我们都会在他对我们述说一些批评性、教导性、指责性的语言时,我们都会与她争论个不停,哪怕有时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也始终不想听取那个爱着我们的女人的刺耳的语言。

我确实为之疑惑,也常常会问母亲为何她当初会选择我的父亲,难道在当时她不会知道自己在与这个男人结婚之后过着一种充满着争吵、打骂、别扭的生活吗?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母亲总会带着一种责怪与无奈的感情,向我叙说她究竟为何会选择这个男人。

母亲的父亲,那时还不是我的外公,是他看中的父亲,并希望母亲与这个年轻男人成婚。而外公为何想要将母亲托付给父亲,我想有这些原因:

母亲的家庭生活是很贫困的,尤其在外公因为一场意外让自己的一条腿遭到了严重的骨折(听母亲说外公是因为骑着摩托在泥泞湿滑的路上摔倒导致的)后,家庭境况更是雪上加霜。因为贫穷,母亲和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舅在年少时就很勤劳,很懂事。他们在年少时就干着与自己年幼的身体不相符的劳动。在母亲相比于我少的多的学习生涯中,她的勤奋程度也是极高的。说起母亲在小学时的时光,外婆与外公总是表现出愧疚与惋惜,外婆愧疚年轻时多病的身体加重了生活的贫困,外公愧疚因为那场意外让自己再无能力改变这贫困的生活。他们也同时惋惜自己的女儿被贫困耽误了学业,进而错失了可能获得的更美好的生活。

于是在母亲到了应该结婚的年龄,外公就像任何的一位父亲一样考虑着很多东西,这其中当然有出于对自己的考虑,但我相信他为自己的女儿,我的母亲考虑得更多,尽管这反而带来了更坏的结果。可这世间的许多选择在一开始几乎都是出于为自己带来利处,尽管在许多时候这选择往往会不尽如人意。

外公相中父亲以及他所在的家庭的真正原因,显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我也可以去推测其中的大略,尽管这绝不会有多么准确。

我想,在母亲的这一方面,外公觉得一旦自己的女儿嫁了一个条件好的人家,母亲就不会再继续为贫穷而受苦。贫穷这个极致的困难给外公的这个家庭带来了难以愈合的创伤。另外为自身去考虑的方面,外公可能觉得有一个家庭生活富裕,也曾担任过管理阶层的亲家,也能为自己添些光彩。往后无论是自己熟悉抑或不熟悉的人都能因此有自己的面子。

父亲这方面的考虑可能就简单的多了,毕竟在成长过程中,父亲从未有过让自己的亲人为之骄傲的成就,也未曾有过复活异性的青睐的举动。所以祖父母并不认为父亲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与魅力找到配偶,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与母亲进行了几次熟悉彼此的相亲过后,父亲和他的长辈都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是配得上自己的,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母亲的能力确实要比父亲大得多,不过这种女强男弱的家庭权利结构也成为了这个小家庭长时间遭受不幸以至于后来破裂的原因。

话说回来,我的父母在各自长辈的撮合下迅速结了婚,可是这也证明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俗语。当然在当时那个结婚主要在于双方父母的意愿的时代中,他们是否真正产生过所谓“爱情”对于婚后时常大吵大闹的他们来说,又如何解释的清。

结婚后,祖父母按照婚前答应母亲的约定,为这一对结婚不久的夫妻盖了一间婚房,说是婚房,却更像是一件半成品,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无论是房顶还是院子的地面,都是由母亲花钱完善的,甚至于那些已经建好的房屋的某些部分也并不坚固,在母亲十多年的婚姻里,修正过无数次,打扫过无数次,正是这些举动,才让这几间对于母亲意义重大的房子得以延续至今。

不过在房子刚刚建成的时候,我的父母都没有多少资金,所以在刚刚结婚后的生活确实是很苦的。

因为房子的墙壁比较薄,这也就让屋子里的气温与屋外的并无太大差异,也就是一间“冬冷夏热”的屋子了,并且这间屋子的位置比较低,这应该是因为在初建的时候为了省些钱,便没有用足够的土将屋子的地基抬高,而这一举动就导致了周边屋子的地势都要高于父母的婚房,所以在下雨后,雨水汇聚在院子里将没有铺砖的地面彻底湿透,若天气少雨还好,逢到多雨的天气,排不出去的雨水直接将院子浸成了一小片滩涂,如果有事要出去,就必定要接受淤泥吞没半条腿的命运。

如此种种,让母亲对美好的婚后生活的希望彻底破灭,在那时候她常常满口怨言,母亲也在回忆时称自己都快成为了怨妇。

如若父亲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这件事本也有好转的余地,可父亲偏偏安于现状,能将就就将就,于是夫妻两人的关系便迅速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