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说的,你都能写出来?然后发出去?”
“写自然是能写出来,发不发得出去,我也不晓得”
“没所谓,蝉过一夏终是死,叫得再欢实,到最后还不是化一摊泥”
“你能这样豁达也是好事”
“不然怎么样?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就算我是痴情怨女,这些我也做不出来,太作践自己了”
“也是,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就去年,也是这样的夏天,我们在机场,一起喝了最后一杯咖啡,然后各人搭各人的飞机,他继续向北,我滚回我的南方”
“怎么会想到喝咖啡的”
“顺便的,他不想的,我说找个地方喝点什么,其实心里苦了,喝中药都是甜的”
“你们那天去了很多地方?”
“哪儿都没去,我就在住的地方,坐了一天,翻手机电脑里以前的照片”
“流泪了?”
“嗯,控制不住,特别是看以前照片的时候,我也不想的,毕竟八年”
“八年?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不是早,是太晚……”
“还晚?”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还奋不顾身的冲在最前面”
“他呢?他说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还不是父母的好大儿,不孝有三……”
“唉,是难,你们都怎么认识的,一个南一个北的”
“我呗,不好好读书的,中专毕业我就跑去省城谋生了,他那个时候刚来这边上大学,他那个时候刚来南方吧,各种不适应,有天半夜到我摊上吃烤串,叫了瓶啤酒,刚喝一杯就醉了,你能信吗?他一个北方大汉”
“确实,北方人这么不能喝的是少见”
“我刚开始也是不信的,后来我才明白,他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乖宝宝,学习优异,待人礼貌,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剪的特别整齐,吃个烧烤还穿着一身白衬衫,戴个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我第一次见他,最大的感受就是他穿错了衣服”
“后来呢”
“后来就醉了呗,我收摊去扶他的时候,他就吐了我一身,然后就嚎啕大哭,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他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的,被他父母保护的太好了,脏话不说,烟酒不沾”
“这样的人现在也少见了,你观察的还挺仔细”
“哈哈哈,那不是人帅嘛,难得来吃我串串的,不是个五大三粗、横肉满身的,不得多看两眼?”
“接着说”
“说到哪儿了?”
“扶他”
“对,不是扶他嘛,他还吐了我一身,吐完又马上给我道歉,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标准的北方言语,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我醉了,对不起,我对你不起……”
“哈哈,喝醉了还是个话痨”
“是的!你别看他平时闷声不响的,他还没道完歉,他妈妈就打电话过来了,你说巧不巧,问他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学校”
“他怎么回的?”
“他醉着呢,回不了,电话都不知道怎么接,楞在那里呢,电话我接的”
“你接的?这是你第一次跟伯母说话吧?”
“伯母?”
“不是叫伯母吗?你没叫过啊?”
“是伯母,我叫过,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