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摊牌，母亲的悔恨！

“吱呀～”

许清明关了手机，拿着纸笔正写写画画暑假自律计划得出神的时候，大门被突然打开。

“明儿，我回来了！”

“唉，妈！”

许清明连忙停笔，从书桌起身，快步走到汗涔涔的母亲面前。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许清明立马去拧了一块湿毛巾递了过去。

“那么多汗，也不知道躲着点太阳，晚点回来不行吗……”

儿子关心的话不断，黄玉芳晒得通红的脸上笑得开怀。

“还管起老娘来了，讨打不是？”

许母拍顺势拍了拍儿子的肩，接过湿毛巾，麻利的擦拭了起来。

看着眼前牛高马大的儿子，黄玉芳不住的感慨道。

【是大人模样咯，踮起脚才能摸到脑袋，这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也老了！】

眼角显眼的褶皱，晒红的脸颊，粗大的手掌，略佝偻的腰板。

许清明认真的望着母亲，心里不由一阵酸楚。

为了自己，她这么些年，真的吃了太多苦。

如此想着，他没忍住一把子抱住母亲，碰到那硌人的骨头，将脑袋埋在了那瘦削的肩膀上。

“嗯，咋滴啦？脏，听到没？”，黄玉芳身形不由一顿。

被突然的一把抱住，她没由来一愣，可随即想起了什么一般。

“不脏，妈最干净了！”

干干净净赚钱，把自己养大。

他不觉得母亲脏，反而羞愧自己不能为母亲遮风挡雨。

最后还是黄玉芳耐不住儿子的粘糊劲，推开了。

“你不热，老娘还热呢。”

拍拍衣服，佯装淡定，略带“嫌弃”的说着。

“……学费什么的，不用你操心，知道没？崽！”

坐在沙发上，黄玉芳和许清明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

如此良苦用心，他不由眼中再起波澜。

许清明暗暗下定决心：做出成绩，让母亲不为自己再操心。

“嗯～”

打定主意，他心念动了起来，下单拍摄器材，下载记录运动的APP、开始熟悉快音的规则……

事情在少年的规划下，一步步的推进着。

就在许清明有条不紊的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爆火的女孩儿评论区却又一次的火了起来。

这一次，火的赫然是许清明的评论。

沈慕瑶，望着那条爆火评论，想要删掉，但看到母亲大人的点赞、评论之后，她知道一切已无法抢救了！

“阿姨相信你，好好加油！努力是不会辜负努力的孩子的！”

【鲜花】【鲜花】【鲜花】

“……”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那么认真的评论啊，我就是想发疯的普通高中毕业女一枚罢了，是谁？想要谋害她？！

她盯着对方空空如也的个人主页，内心止不住的愤愤不平。

“你看看人家，同样是高考毕业生，为什么人家可以……”

沈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不过：规律作息，适当学习、调整节奏、确立未来方向。

可是，刚刚考完的她不想思考这些啊，不想让自己不开心，只想开心的发疯，仅此而已。

“那男生一看就是一个找存在感的丑八怪，为了博热度，博关注，这种我见多了！”

“真的恶心，小姐姐正开心呢，那小子专门找不痛快，呕～”

“这和到处尿尿标记有什么区别？”

……

“噗嗤～好糗啊！哈哈哈～”

本来还不开心的沈慕瑶，突然瞥到评论区里发疯的大家伙，被这些有趣的评论止不住的捶床狂笑。

“哈哈哈，鹅鹅鹅～”

“颠，是不是癫？”

沈母看着房间里女儿的疯癫样，没忍住抄起鸡毛掸子板起了脸。

“妈～人吓人吓死人，你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啊！”

(づ￣ ³￣)づ

沈母：滚犊子～

看了考完之后性格彻底两级反转的闺女，她听完止不住的翻起了白眼。

“虾头女！”

……（一群乌鸦划过）

谁懂？母上大人越来越时髦，骂人都是戳肺管子来。

沈慕瑶此刻只想哀嚎，对于沉迷于网络的母亲，却也只能乖乖听话。

但凡大逆不道，她都能把自己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问，问就是经验之谈。

一点不含糊的说，沈母是有点子家庭帝位在身上的。

“还不起来吃饭，我送到你床上，喂到你嘴里？”

……（咳咳咳，大可不必！）

高考那会儿子生怕给孩子的不够多，现在她只感觉自己给孩子太多，以至于现在这小妮子学会了蹬鼻子上脸。

“等着，希望那孩子不要让我失望。”她心里暗暗想着。

有一个榜样，也好让自己多点操作空间，这个不行，那就在身边找，我就不信没优秀的孩子给我激励这妮子。

如是想着，沈母将菜上桌，叉着腰伸长脖子望闺女房间瞅，脑子里想着那男孩儿的评论，心里满是期待。

……

而被惦念着的许清明，在晚上则是用心的做了娘俩的晚餐。

“妈～饭做好啦，吃饭！”

少年声音清亮，拍了一小段素材，拍拍手，大声的唤着。

“来了～”

这个时候天已黑蒙蒙，母子俩坐在饭桌前。

“嗯，好吃！”

黄玉芳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就往自己嘴里送，滑嫩的；一块东安鸡，酸香的；一口酸汤子，开胃的；

两菜一汤，全都是她喜欢吃的，和平日里清淡的饭菜…

突然间，似乎反应了过来，黄玉芳手不由一顿。

“你知道你爸不回来吃饭？”

许清明睫毛微颤，手一僵，喉结滚动。

“嗯～”

“嗯？…，你知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无措。

“知道了！普陀小区，那对母子嘛，这还瞒着我，我又不是孩子了！”

许清明不待母亲问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眼里神情收敛，认真的睁着，状若乐观的揉揉鼻尖鼻尖。

笑容大大的咧开，阳光干净；

明明一团孩子气，许母却只看到了说不出的懂事、心疼。

“啪嗒～”

筷子掉落，却无人捡拾，母子俩就这么“平静”的对视着。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明明…”

瞒得很隐蔽啊！

“离婚吧，妈妈，我跟你！没有钱，我也跟你！我以后赚钱养你，咱不受这委屈……”

说到最后，少年清亮的嗓音带上了丝丝沙哑，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

他实在不愿，母亲那般的委屈求全下去。

高考前半年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许清明其实是想直接摊牌的，可他没有这样做。

从母亲和父亲的相处氛围，以及对自己说的一些没头没尾的话，他知道母亲知道了！

可既然她想瞒着，等高考这个坎过去前，自己就当作不知道。

可以说，许家一家三口都知道，且又相互不摊牌的一个状态维持着。

“吱呀～”

径直起身，黄玉芳一把抱住了坐着的儿子，像小时候哄睡一样，结结实实的抱着。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真……，妈妈耽误你了！啪～妈妈该死，明明你可以考更好的；”

“呜呜呜～”

许母没忍住，心里充满了愧疚，哭得歇斯底里。

许清明第一次看到妈妈这般的无助，这般的失控。

黄玉芳“啪～啪～”的打了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许清明红着眼，死死抱住妈妈的腰，控制着她的手。

“够了！哭过了就好了！妈妈，妈，我在，您还有儿子。”

低吼着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用右手拍着母亲的背。

“啊～”

长叫一声，黄玉芳的眼泪却如同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整个身子似脱力了一般软了下来。

明明菜很香，电视很精彩，可母子俩却哭成了一团。

动静不小，不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玉芳儿，怎么啦？清明，在不在？”

隔壁伯娘关切的问道。

“没事，在吃饭！看电视呢！”

黄玉芳伸着脖子回到，擦拭了脸上了泪痕，“朗声”回着。

许清明坐在原地，静静的；

“没事就成，有事一定要叫我和老张啊！”

“晓得了！”

“吃饭，吃完早点休息，剩下的交给妈妈来处理，好吗？”

他听着母亲的话，乖乖的点头，将唇抿得青紫。

“嗯～”

吃完饭，母子二人也不聊天，洗漱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天晚上，许清明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珍藏、爱惜的那张全家福，神色游离，随后坚定了下来。

“嘭～”

“许大志，你该死，啊啊～”

黄玉芳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小声的低吼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名字。

她自己受着就好，以为这样儿子就能好好备考，就能高高兴兴；

结果，最后却成了儿子配合自己的懦弱，生生的拖累了他自己。

天知道那段时间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她如何能不恨……

“阿爸，阿姆，果然，我错了，真的选错了！”

“啪啪啪～”

黄玉芳一巴掌一巴掌抽着在自己的脸，没有丝毫的留手。

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扇着，眼里悔恨蔓延。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最看不得的就是耽误了孩子，更何况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让她如何去释怀？

儿子可是她的支柱，唯一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