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都会哭,可我甚至都不用哄,她就会原谅。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都给自己判了死刑,觉得不可以被原谅,她却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开心的,她肯原谅我,说明我是不一样的,她是在乎我。
怀着龌龊心思,我在一遍遍伤害中证明她的在意,又在一遍遍伤害中满心愧疚。我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她的在意肉眼可见,我却偏偏眼瞎看不见,可能看见了,也自欺欺人的不相信吧。
于是愧疚越滚越大,更加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她太好了,我怎么敢的。
我逃避了。
逃避了她,逃避了龌龊不堪的自己。
我骗自己说好好学习,专心学习。
她又哭了…
她又原谅了…
一个很平常的早晨,我们往教室走,不知为何,我难得耍了几分赖,非要抱着她走。姿势很怪异,走路也不方便,我们走的很开心,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时间转眼到了晚饭,天渐渐短了,黑的也变早。等她们回教室,黑已经压下来,吞噬了人的视线。
我很烦,没有任何征兆的,也许是因为考试快到了,也许是因为快放假了,回到家又时父母无尽的争吵。Y在我耳边一直说个不停,日常聊天此刻成了耳边嗡嗡的苍蝇,情绪在瞬间爆发,“你能不能安静会。”声音很小,她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大声吼了出来。她懵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强调“离我远点!”她眼中蓄泪,转身走了。
凭借微弱的灯光,我看见她一步三回头,我知道只要我追上去道歉,她会原谅的,可我没有。死死克制住想要追上去的念头,我想,这次,不要原谅了,靠近我,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去找别人吧,随便一个,都比我要好…
我想要追上去,身体死死定在原地,我没有哭,我在为她高兴,终于摆脱我了。
后来,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班里也重新换了位置,她也不再是我的后桌,我看着她慢慢走到别人身边,跟她们一起玩,渐渐有了新的好朋友,脸上笑得很是开心。真好。
这天,我去上厕所,看见她也在里面,不知怀着怎样的心理坐在了厕所门口的台上,她出来了在我身边停下,“你在等我?”我听出来她问得很不确定,也知道她还在乎,对不起,我不配被原谅,你也不要再回头,“不是,我在晒太阳。”
她走了,我再一次看着她的背影。她跟她现在的好朋友Z一起并肩而行,我看着她们牵着手,看着她们挽着胳膊,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我笑着,真好,本来就该是这样。
晚上躺在床上,风沙迷了眼,无声落泪…
后来,我开始和L一起玩,也不再过多关注Y,可我知道,她没放下,我也没有。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是么?
直到一次考试。
我的成绩不说多好,在班里排第一第二,他\她们就是个普通班。
可这次,我掉到了二十名开外,简直如晴天霹雳。定睛一看,英语0。
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惴惴(zhuizhui)不安,怎么办???!
就这样,等到班主任课上喊我名字的那刻,心脏骤停,我起身并未注意身后有凳子,于是被绊倒了,书掉了一地,好在没摔到哪。我身体呈“弓”型,双手趴在地上,起不来,也不知道走光没有,周围没一个人来帮我。
我很无错,试图爬起来,失败了。突然眼角的余光里出现抹身影,是Y。我愣了,她将我扶起,捡起了所有的书递给我,我下意识道了声谢。
为什么?
我又一次搞不懂了,明明我伤害她了啊……
是啊,无论什么样的解释,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伤害的本质,我却固执的认为自己做了件对的事,自欺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