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名之辈

“葛瑞丝大姐的女儿都会喊妈了，你兄弟塞伦斯的女儿也快满月了。罢了，这些就不提了，下一对结婚的也该轮到我俩了，赫尔曼!”

月色中，南茜伸出一只手指向了面前的青年。

风起风落，花谢花开，年轻的冒险家闯出了自己的天地，那个终日与战斗相伴的修女也褪去了年少轻狂，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人相约在了教堂之下。

“好主意啊，亲爱的!”

见南茜这么主动，赫尔曼也不甘示弱，一边说着一边向心爱的女子靠近。

“吼，向我走过来了吗，没有像以前那样害羞，而是大胆地向你的女朋友靠近了吗!为了这一天，我就像拿着附着上冰元素的冷刃刮大型冰史莱姆外壳的你一样，等了好久好久!”

南茜张开了双手，对男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如果不走近一点，怎么能和你贴贴呢!”

赫尔曼的脸颊有些涨红，今天的南茜看起来非常迷人，在得到了爱人的认可之后，他决定再进一步。

“吼吼，既然如此，那不妨再走近一点……”

那一晚，艾琳诞生了。

大约十个月后，她平安地降生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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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我们就有了你这么个宝贝女儿!”

餐桌上的赫尔曼已经酩酊大醉，但他的表情非常幸福。

像这样能够和女儿和妻子一起愉快聚餐的日子实在太少，艾琳更是主动提出来想了解父母的过去，赫尔曼顿时来了兴致，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那些往事。

一向注重仪态的南茜居然也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来说，这大概是段值得一生铭记的事情吧。

艾琳也听得津津有味，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在年轻时也有这样一段过往。

话说回来，南茜年轻时候和现在的变化也太大了，艾琳怎么没想到原来老妈这么能打，不过，在她小时候的记忆中，曾亲眼看到南茜轻松地将搓衣板捏碎了让赫尔曼罚跪，从这件小事上也能窥见她实力的一角。

艾琳还了解到，其实老妈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拥有过神之眼，而且很幸运，青睐她的神明正是她所信仰的巴巴托斯，她的神之眼是风属性的。

至于她的神之眼后来怎么样了，南茜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是在过去的一场战斗中失去的，谈到那些往事，赫尔曼的神色竟一下子变得暗淡了，看来时段不好的回忆呢，艾琳便没再多问。

不过赫尔曼后来又说了，别看南茜失去了神之眼，但在后来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磨练自己的枪术，已经自成一派，功夫趋近大成，挥出的枪风能够熄灭烈火，甚至在攻击范围内留下冰霜，她也因此得了个【降霜之枪】的称号。

这个称号也是南茜第一次跟艾琳提起，艾琳在震惊之余还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老妈的称号这么帅啊!虽然中二归中二，但跟她一比自己的雪花骑士真的好low啊!

来自璃月的武人还曾跟南茜交流过，按照对方的说法，其实她是通过自己的方式练出了气功，是真正意义上将教会枪术上升到了武学的高度。

南茜通过灵活运用自身的【气】和功夫，竟然让自己的实力达到了新的高度，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曾经拥有神之眼的她若是与现在的自己交手，恐怕没有任何的胜算。

其实艾琳还想再听一些他们的故事，赫尔曼在讲述了他和南茜的相遇之后，跳过了很多情节，口齿也不太清楚了。

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要醉倒了，所以赫尔曼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段讲出来，毕竟那一天对于艾琳来说，是她生命的开始。

“我的乖女儿啊……”

赫尔曼趁着酒劲一把搂住了艾琳，就像小时候一样用他的大胡子不断地摩擦着艾琳的脸颊。

赫尔曼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终于在小声地呢喃出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睡。

“诶呀，真是的，越是上了年纪，反倒越像个小孩儿了。”

南茜用一只手捧着微微发红的脸颊，略带醉意的话语中不乏宠溺的意味，她起身开始收拾餐桌，没几下就把狼藉的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艾琳则扛着赫尔曼将他送上楼去，替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安稳地送到了床上。

“艾琳。”

当艾琳安顿好了赫尔曼，替他关上房门准备下楼的时候，南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老妈?”

微醺后的南茜似乎比平时更放得开了些，她温柔地将艾琳搂在怀中，这还是几年以来，她们母女之间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

被充满母性的暖意笼罩，艾琳感觉非常安心，她也本能地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南茜的怀中，身体也完全放松下来，南茜也用纤细而柔软的手臂轻抚着她的额头。

“也许在你的眼中，赫尔曼是个废柴的老爸，他也确实什么都做不好，但是，你知道吗，当那个无比向往着星空的冒险家，选择将曾经的一切抛弃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将剩下的生命全部献给你了，我的女儿，你要是见过当年的他，就会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有多么艰难。”

南茜的话语非常轻柔，她的手掌也缓慢而富有节律地轻抚着艾琳的金发，在母亲温柔的抚摸中，艾琳感觉到一阵令人安心的困意，沉重的眼皮也缓缓合上了。

看着熟睡的艾琳，南茜露出了宠溺的笑容，随后，她将艾琳安置好，便走出了门去。

夜色已然深沉，纵使明月高悬，却仍旧改变不了四周的暗淡。

夜，曾是她的主场，隐藏在光明之下的罪恶，往往会在黑夜中原形毕露，审判这些罪恶，是她曾经的职责，而现在，夜依然漆黑，那些藏匿在黑夜中的污秽，也有了新的断罪人。

“不好意思啊，今天是家庭聚会，实在是不想破坏气氛，给你添麻烦了，罗莎莉亚小姐。”

黑暗中，一袭黑衣的修女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的长枪映着苍白的月光。

“没事，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罗莎莉亚面无表情地说道，猩红色的双眸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她转过身去，将一个陷入昏厥的男子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南茜也并没有回到房中，只是默默地看着罗莎莉亚，她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罗莎莉亚用冰元素凝聚成环，将男子的两只大拇指反扣起来，再讲他的双脚盘起，同样用冰环锁住了他的脚踝，这样一来，他的行动被严重地限制住了，而且会感到非常痛苦。

不一会儿，男子清醒过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罗莎莉亚苍白的皮肤和如血的双眸，她正用阴沉而警觉的视线打量着自己。

“你的目的是什么。”

罗莎莉亚将寒冰凝聚成布满荆棘的长鞭，在手中若无其事地挥动了两下，男子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赶忙辩解道:

“别伤害我!我没有恶意!”

“回答我的问题。”

罗莎莉亚的声音冷若冰霜，即便她此刻没有任何的举动，却仍然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危险，短短的几个字无疑是最后的警告。

“我说!我说!其实，我是来，是来……”

男子不敢忤逆罗莎莉亚，但当他想要说出自己的目的时，却突然羞红了脸，终于，在他似乎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后，他下定了决心，先是在地上接连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咬着牙说道:

“听说前几日雪花骑士受了伤，所以一定会留下废弃后的绷带，我就是想……想，想得到艾琳大人的原味绷带啊!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自己是个变态!请饶恕我吧!”

说出这句话似乎耗尽了男人的羞耻心，他说完之后立刻泪如雨下，当着艾琳母亲和教会的修女说出这种话，大概足够让他换个星球生活了。

“哈哈，先生还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变态呢。”

听完他的话，南茜捂着嘴笑了起来，与此同时，罗莎莉亚搜索了男人的口袋，果然发现了一段用过的医疗绷带，她自己端详了血液的颜色，判断出和艾琳负伤的时间基本一致。

再综合考量男子出现的地点和医疗绷带这种事物的特殊性，结合这一段时间蒙德市民的身体状况，基本可以确定，这确实是艾琳使用过的绷带。

男子大概是在他们聚餐期间翻进了庭院，在那里的垃圾箱内找到的绷带，因为南茜有垃圾分类习惯，废弃的医疗用品被设置了专用的垃圾箱，因此并不难找。

看来，这个男子确实只是个普通的变态而已。

“为了完成任务，竟然不惜这样贬低自己，不得不说，你确实演的很像。”

猩红的目光如利刃般穿透了男人的身体，被那目光注视的他也突然将面部紧绷起来。

“但是，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一个恐惧的人应有的本能反应，你的回答也很清晰，不过，能演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正说着，罗莎莉亚用手中的长枪缓缓移到了男人的脖颈处，就像巨兽的利齿抵住了猎物的咽喉。

“而且，你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每一个出现在蒙德的人，我都会记住他们的样子，所以，我也当然注意到了，三天前突然出现在夜色中，徘徊于这个房子周围的你。”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男子的大动脉被瞬间切断，他看到鲜血在眼前喷涌而出，然而，那些血液却在下一刻凝固了，因高压而四散的血液在突然静止后，它的形状竟如同绽放的花朵，浸染着妖艳的猩红。

本以为自己会在下一刻死去，却以这种方式被阻断在了生死的边缘，这种奇妙的感觉男子大概一生都没有体验过。

这是罗莎莉亚独特的断罪艺术，虽然她可以在切断颈动脉的瞬间将伤口冰封，但这种方法所给予的压迫力还不够，想要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志，就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死早已被掌控。

而这种方法就是，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死亡。

比起死亡的威胁，还是让受讯者直接地体验死亡来的便捷，亲眼看到自己的血液是怎样的喷溅，亲眼感受到自己的性命被瞬间剥夺，而她却让对方在踏入死亡之门的前一刻，强行阻断他们的脚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方已经不算一个活人了，罗莎莉亚只是将他停留在了死亡的前一刻，但那里并不是是活，他的动脉已经破裂，血液循环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只不过身体的崩坏被寒冰强行停止了而已。

如果对方肯说出实情，罗莎莉亚会用冰元素封住他的伤口，那么恭喜，他活了，等待他的是骑士团的监牢，如果他不说，这暂停的死亡，就会被罗莎莉亚按下开始键。

“唉，不愧是你啊，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吗。”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我坦白，我是愚人众。”

男子低下了头，但他的神色竟显得轻松起来:

“反正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正说着，男子的视线落在了南茜的身上。

“在我身后的口袋里有一个装置，里面装着一件从你们家里拿出来的东西，请放心，我可没有本事进入你们的家中，是我用特殊方法得到的，如果你们想知道是什么，不妨打开来看看。”

罗莎莉亚按照他的说法，果然从他的身后翻出了一个印着愚人众标志的圆型物体。

随后，似乎在受到了某种感应后，那个物体释放出了全息投影，那是凭空一把至冬国制式的机枪，看到那东西，南茜也略微睁大了眼睛。

“三十多年前，您从我们的一个据点里‘借’走了这把武器，这是当年我们正在实验的最新型号，因为它的消失，我们在那种枪械的研究上缺少了很多重要数据，研究也因此受到了阻碍。”

“夫人，这把枪您早就不用了，尊夫与令爱也显然不需要这个，您看，是不是也该把它还给我们了?”

“这样啊，原来是私事。”

罗莎莉亚听完有些意外，眼中也多了少许慵懒的神色，随后转身问道:

“南茜大姐，这件事得你来决定。”

“好好好。”

南茜点了点头，笑着走近了男子。

“这位先生，我自然知道有借有还的道理，我也确实有错在先，这一点我很抱歉，不过嘛，但您也拿走了我女儿的‘原味绷带’不是吗?”

“虽然一想到接触过我女儿身体的东西被陌生男人的手碰过，我也很不好受，但我们勉强算是两清了吧，既然如此，那把枪算就是我用绷带换的哦～”

南茜用略显戏谑的口吻说道，但男子也无言以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拿不到台面上说，如今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如果想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只能妥协了。

于是，男子咬着牙答应下来，南茜也回以温柔的笑容，罗莎莉亚打了个响指，凝固在空中的血液化成无数细小的血色冰晶散落，男子脖颈处的伤口被冻结，束缚他身体的冰环也消失不见了。

“既然如此，事情算是解决了吧。”

罗莎莉亚什了个懒腰，将手中的长枪收了回去，顺手点燃了一只烟，袅袅升腾的烟雾在夜色中留下一抹苍白，她毫无表情的面部也稍稍舒缓了一些，随后，背对着男人的罗莎莉亚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在蒙德消失。”

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默不作声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走后没多久，南茜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罗莎莉亚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南茜的目光在那块绷带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罗莎莉亚小姐，追!”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罗莎莉亚睁大了双眼，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化成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不见了，当然，她在心中也猜到了大概。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此时他的心中是无尽的喜悦，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然而，在那些厉害的人面前，他没有胆怯，甚至成功地骗过了她们……

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早在他接受这项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觉悟。

“样本采集完毕，请求对接。”

男子摘下手套，将从一开始就藏在手中的血液凝块用镊子夹了出来，随后取出一个试管，将凝血放如其中，紧接着，一个小型的机械甲虫落在了他的手里，将试管放进了中空的腹腔之内。

没错，男子手中拿着的，正是从绷带上取下的，携带着艾琳身体细胞的凝血，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男子在执行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神情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做得异常小心，捧在手中的小小试管，是专属于他的无名勋章。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男子突然用至东语唱起了家乡的歌谣，脸上尽是喜悦和坦然。

“对方大概已经发现了吧，唉，真想再多骗她们一会儿啊，不过，已经足够了。”

男子满足地笑了起来，属于胜利者的目光浮现在了他的眼中。

胜利是属于女皇的，也是属于全提瓦特的，端坐于至高王座的神，会为那自以为是的暴行付出代价，即便他或许看不到这一天的来临，即便旁人都无法理解他们的选择，但那又怎样!

“别动。”

就在这时，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坚硬的物体抵住了自己的后颈，寒冷的枪尖对准了手中的机械甲虫。

此时罗莎莉亚正站在他的身后，抬起修长的腿将鞋跟对准了他的脊椎，凝聚着冰元素的长枪随时可以将那甲虫斩成两段。

虽然她完全可以释放冰元素封锁他的行动，但此时的罗莎莉亚已经将戒备提到了最高状态，男子的身手一点也不差，使用冰元素不见得能第一时间精准地控制他，这一点罗莎莉亚已经清楚。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为了保证能够压制对方，此时的罗莎莉亚决定采用最保险的方法，使用自己最强大的武器，也就是她的身体压制他，这样才能做到最快速，最保险。

男子并不意外，也毫不恐惧，在能够忍受世间极寒的愚人众心中，有着能够燃尽旧世界的火焰。

我心如火，寒奈我何。

“不要试图反抗，我可以瞬间在你的脖子后面开个窟窿，同时摧毁你手中的装置，现在，把那东西放在背后，交给我。”

男子听完她的话，竟然不住地颤抖起来，但那不是恐惧，而是狂喜，他的全身都因喜悦而颤抖着!

反常的举动让罗莎莉亚非常意外，手中的长枪不自觉地攥紧了，但她依旧面无表情，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男子竟继续歌唱起了歌来: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唱到这一句，男子停了下来，出现在脸上的竟是满足和尽兴的神情，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诡异。

“不要做无用的事情，按我说的做。”

罗莎莉亚试图再次命令道，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的内心却少有地出现了一丝紧张感。

男子隐隐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笑容也变得更加放肆，能够让这样的大人物感受到紧张感，他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这回了吧。

“你还是慢了一步啊，夜的断罪人。”

男子突然收回了笑容，神色中竟多出了几凛然，就在这时，暗紫色的能量从他的身体中涌出，他的身体也被瞬间撑烈，伴随着一声巨响，暗紫色的光芒冲破夜空。

“为了冰之女皇。”

这是男子在身形俱灭的瞬间，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爆炸的影响，罗莎莉亚本能地后撤，虽然在日复一日的锤炼中，她可以将本能压制到最低限度。

但即便如此在她后撤的瞬间，那只机械甲虫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中，罗莎莉亚在下一刻瞬间释放出冰元素的屏障，同时冲破火光试图抓住那只甲虫了，却终究慢了一步。

爆炸后的现场出奇的干净，那爆炸似乎对周围的建筑没有影响，只是破坏了男人的身体，因此，在地面上只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至于缓缓上升的黑烟，则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夜依然漆黑，那几缕黑烟不会让夜色更加深沉，夜色也不会因缺少了这几缕黑烟而不再深沉，但是，当那黑烟升上天空，皎白的月光却会被遮住几束光芒。

罗莎莉亚沉默地站在原地，叼起了那根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半截香烟，苍白的烟雾裹挟着那几缕脆弱的黑，盘旋着，缠绕着，伴它升上高天。

微风吹拂，轻抚着女子暗红色的发丝，修女的礼冠也在风中沙沙作响，罗莎莉亚抬头看了看天，僵硬的面部出现了极其微小的变化。

“愿风神巴托巴斯带走你的灵魂，好将它送回你的女皇那里，异乡人。不对，好像是巴巴托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