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旌旗、孙忠、孔耀三一干人到了医疗队。
“军医,军医。”
“怎么了?”
陈军医放下了手中的镊子,扶住了孔耀三,往医床上送。
陈军医做了检查,治好了脱臼,可就是腰上的伤需要马上做手术。
郭旌旗连忙说。
“没关系,我可以付医药费。”
孔耀三的顶头上司尚全功气冲冲地走上来,抽出了皮带打在了桌子上。
“孔耀三,谁让你擅离职守,私自撤出演习阵地。你知道吗,我们连演习失败,就是他娘的因为你。”
“我...”
腰伤痛的孔耀三不能完整的说话。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不听命令,军法从事,来人啊,四十军棍。”
郭旌旗站出来劝说。
“别别别...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你就看着我的面子饶了他吧。”
“你是谁,敢来这儿插手?”
郭旌旗很少来军营,因此军官们都不认识她。
“我叫郭旌旗,是你们郭司令的女儿。”
“就是郭司令来了,我也不买账。”
尚全功深知郭守城严守军纪,所以说出来这句话。郭守城得知消息后,赶到了医院。
“郭旌旗。谁让你来这儿的?我告诉你了,不是不能擅入军营吗?”
“爹,你快给我说说吧,他要打孔大哥军棍,孔大哥都是为我受的伤。”
尚全功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郭守城大怒,
“四十军棍,打轻了,一百军棍。拉出去,打完再做手术。”
尚全功重复了一遍。
“拉出去,打。”
孙忠和后面同班的弟兄们跪倒在郭守城面前,请求郭守城网开一面。
急的郭旌旗蹦了起来,拽着郭守城的衣裳。
“爹啊,你就饶了他吧。”
“尚连长,去查查,马怎么会惊?谁的问题,处理谁。”
“是。”
尚连长去查马受惊的原因,原来是训马人喝醉了,上报马匹失误。训马人被打一百军棍后,撤职。
“爹,他是为了救我,马受惊了,他杀了马,也是立功。你就饶了他吧。”
“战儿,我不管他是谁,你是谁,功是功,过是过。军无私,法无情。你的账我回家再跟你算。”
郭守城走回到司令部,关上门,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水。
“爹,你开门,你开门。放了他,放了他。”
郭旌旗急哭了,心疼坏了余贞。
“司令,司令。战儿都哭了。你就这一个女儿,你不心疼啊?”
郭守城怒斥余贞。
“我是他爹,当然心疼,但军队就是军队。”
余贞推开了门,拿出来手绢儿擦着郭旌旗脸上的眼泪。不一会儿有警卫员来报。
“司令,孔耀三杖刑完毕,尚连长请求为孔耀三手术治伤。”
“告诉尚连长,可以。”
郭旌旗用手擦拭了眼泪,跟着警卫员跑到了尚连长面前。
“孔大哥呢?”
“在哪儿。”
尚全功告知了郭旌旗在哪儿,郭旌旗赶到了孔耀三的面前。
“孔大哥,孔大哥。”
郭旌旗一把攥住了孔耀三的手,孔耀三又为之一振,愣了一会儿,试图挣开郭旌旗的手,一来郭旌旗的手攥的太紧,二来身上的剧痛使得孔耀三已经使不上力。
孙忠在一旁,一面为大哥受伤而伤心,一方面又为大哥爱情的第二春而高兴,尴尬着这一画面。
当时受过郭旌旗接济的地痞们也与孙忠如出一辙。只能一旁站着,不能上前帮忙。直到抬担架的士兵过来,孙忠搭过手,孙忠的好弟兄们将孔耀三抬上了担架,孔耀三由于剧烈的疼痛,抬上担架后,立刻疼晕了过去。
“孔大哥,孔大哥。”
郭旌旗已经泣不成声了。
余贞急急忙忙地赶到,擦拭着郭旌旗的眼泪。
“战儿,不哭了,不哭了。”
郭旌旗和余贞一起跟着担架到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医生出来了。
“谁是负责人?”
郭旌旗有了站出去的冲动,孙忠上前。
“我是他的结义兄弟,我大哥怎么样?”
“他的皮外伤没有问题,只是,腰伤要静养一个月,慢慢恢复,而且,不能轻易移动。”
郭旌旗站到了孙忠前面,对医生说。
“我可以,去我家,我照顾他。医药费,我也会付。”
“郭司令签了字,这医药费可以从军费中出。”
“不行,他为了我受的伤,我出。”
郭旌旗从家中找出了郭守城送给她的钱,拿出来交医药费,可还是不够。
郭守城得知,让管家给了余贞一百大洋,让余贞送给郭旌旗,郭旌旗得知,亲自来到了司令部,
“爹,我谢谢你,谢谢你让妈送给我的一百大洋。”
“战儿,我知道,你善良,讲义气,知恩图报。但军队,就是军队,孔耀三,我听尚连长说过,有勇有谋,你肯为他哭着求爹一次,值得。”
“爹,我还想为他请假,医生不是说一个月吗,我把他带咱家,照顾他。”
“你的事我还没处理呢,不过,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我同意了。”
“谢谢爹。”
郭旌旗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郭旌旗亲自为孔耀三收拾屋子,收拾完了之后,正坐在床上擦拭着汗水,孔耀三被两个士兵抬着担架来到了屋子里,孙忠一旁招呼着。孔耀三大声地喊道,
“我怎么会来这儿,抬我出去,抬我出去。”
郭旌旗发了令,孙忠招呼两位弟兄马上走出了房门,孙忠赌定了孔耀三爱上了郭旌旗,郭旌旗也爱上了孔耀三。
“你们出去,马上回军营。”
孙忠为了制造机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忠,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快回来,快回来。”
郭旌旗看出孔耀三不愿意待在郭府,于是俯下身子,对孔耀三说。
“你就好好在这儿养伤,每天我都会来看你。”
郭旌旗招呼了下人来把他安顿好。
孔耀三剧烈地挣扎,但腰上的伤,痛的孔耀三不能翻身,也就只能服从郭旌旗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郭旌旗拿了棋盘、棋子来看孔耀三。
“孔大哥,你稍等,我让人上街给你买了排骨,一会儿,汤就给你送上来。你喝完了汤,我就和你下棋,你会下棋吗?”
孔耀三冷笑了一声。
“下不好。”
“我教你,我爷爷是BJ第一棋。”
孔耀三无心听她说话,把玩着大姐送给他的令牌,时常怅然若失地透过窗户望向远方。
郭旌旗为了解闷儿和他聊天。
“这是你心上人送你的?”
“不是,是我大姐。”
“她在哪儿。”
孔耀三皱了一下眉头,不情愿的回答。
“她死了。”
“对不起,孔大哥你有妻子吗?”
“她也死了。”
郭旌旗苦乐交加。苦的是伤到了孔耀三的痛处,乐的是自己可以追求孔耀三。
“你的亲人。不。”
郭旌旗意识到问错了,孔耀三必有难言之隐。
孔耀三想起来二姐孔向蓉和两个孩子,两只眼睛泪水将流,但又不敢也不想在郭旌旗一个女孩儿面前露怯,只能把眼泪留在眼框里,有了剧烈翻过身去的愿望,但疼痛阻止了这一切。
郭旌旗为自己的失误自责,马上扶住了孔耀三,缓解疼痛。
“小姐,汤好了。”
桃香把汤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