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挽发戎装,作男相打扮,可她白皙似雪的皮肤,红润的朱唇,以及那把为仙界,立下汗马功劳的单缨红矛,实在是教人无法认不出。
“余温然不是早亡了吗?”
别说邬玄重好奇,连北辰都不敢相信,十几万年前仙逝的上神,竟有机缘在此相遇。
“英灵亡冢……”
春分念着此处地名,她灵光一现,明白了其中玄机。
“棋盘上的石人,全都是已故英雄,”她的心怦怦跳,布满恐惧的脸,转向左边的仕,“这棋盘……是他们的墓碑。”
北辰一双锐眼,穿越棋盘,将目光锁在老者身上。
“你到底是谁?他们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不杀人,我只下棋。”疯老道挠完咯吱窝,又挠了挠有点痒的屁股。
北辰继续逼问。
“那这棋盘,是怎么回事?”
疯老道耸耸肩,“下棋下输了,就只能留在棋局里了。你们三个可要小心了,我不在乎多三个新棋子。”
老头抓耳挠腮,神情有点兴奋。
“丧心病狂!”
疯老道一改疯癫态度,厉色说道,“要是他们没有所求,又怎么会和我对赌棋局。心若无欲,自是不用沦为棋子。”
霍青与余温然,斗得热火朝天。黑色气团与红色火焰,缠斗的难分难舍。红缨鲜艳,大刀威武,谁也不让半分,场面一度胶着。
狗熊刀轻烟缭绕,发出咆哮之声。余温然不甘示弱,长矛震动,宛若鸿雁鸣叫。
一道灰光破刀而出,锁住矛头。霍青同步驱动战车,紧紧相追,逼的余温然别无选择,只能步步倒退。
眼见就要跌出棋盘,她单腿起跳,凌空一翻,绕到了战车之后。
矛头恢复往常,已能自如行刺。
余温然奋力扎进战车,往高一挑,整辆车都被举在了空中。火鸟踏云追日,冲向战车,凌空一声巨响,使得战车当场爆破。
好在霍青,身高马大,看似魁梧,灵活度不受丝毫影响,腾飞九天,轻巧避过了。绕身余温然背后,悄无声息一刀封喉,取了对手性命。
余温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缕云烟,消失在棋盘之上。
霍青的战车被毁,他从车的身份降格成了卒,往前一步,占领了余温然原先所站的方格。
北辰棋艺精湛也无可为,这天仙局根本不是比谁会下棋。他最吃亏的,不是没有搞懂游戏规则,而是根本不了解,场上棋子的能力,叫他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是耍赖!哪有这么下棋的!”邬玄重提出抗议。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这个世界是凭实力说话的。”疯老道将挖出的鼻屎,随手一弹,“不管你明不明白,这就是现实。”
邬玄重潇洒地一甩头,将刘海撇到耳后。
“喂,失了个小兵而已,别丧气,丧气就让小爷上,一个吊打他们十个。“
“你连我都放不倒。”
北辰语气高冷,简直可以媲美无极寒潭的寒冰。
“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目露寒光,直刺黑子大将。
又是几番轮回,北辰的路数,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章法,颇有“欲佛杀佛、遇神杀神”的拼死之心。
三人一路兵败。
场面上红色棋子,越来越少,望去基本是一片黑。
邬玄重实在是急坏了。“就你这棋艺,还没小爷闭眼下的好。“
“闭嘴。“
他平淡的两个字,比厉声责骂,更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