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可持续发展理论

可持续性是一种可能性，具体地说是一种可调整的理念，而当有一个实际的意图时，再通过搜索和学习后，即经历这一个过程后，它最后变成一个更具体的概念，就是可持续发展。通过这一特点就可以识别通往可持续性的行动的潜力和可能性。而可持续发展是在可能性的基础上，把一个实际的意图变成更具体的概念，因此其原则上便可以作为行动指南。可持续发展指的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其需求能力的发展”。

2.2.1　西方可持续发展理论

古典经济学提出资源稀缺程度是影响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资源”主要指人口、土地和资本。重农学派的“土地”已隐含了一部分环境生态的含义。重农学派对人口、土地和资本的重要性进行了排序，土地的产品比人更重要，人口的增长比财富的增长更重要，提出发展社会分工可以化解土地稀缺、人口增长、财富积累之间的矛盾，通过繁荣商业，兴旺工业，最终带来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增长[6]。重农学派提到的“资源”，主要是指人口、土地和资本，如果与可持续发展的三个支柱或三个维度对应。“土地”对应资源环境，人口对应社会，资本对应经济，显然重农学派将资源环境放在第一位，社会放在第二位，经济放在第三位。

古典经济学的代表人物亚当·斯密认为原始社会，资源没有产生稀缺，土地资源丰富、产出增长和人口增加三者是协调发展的，因此经济和社会可以保持可持续发展。当土地资源稀缺程度提高与人口的持续增加产生矛盾时，分工和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增大，足以抵消由于土地资源稀缺程度增加带给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因此经济和社会同样可以保持可持续发展。当土地资源、农业产出增长和人口增加三者之间产生矛盾时，最终工业中分工的发展和资本的大量采用能对经济的发展产生主导作用，整个社会的生产率提高，从而经济是不断发展的[7]。

李嘉图认为随着人口的增长，随着土地稀缺程度的提高，收入分配产生的激烈的社会矛盾会存在于工人与资本家、资本家与地主之间，因此李嘉图对资本主义经济长期持续发展持怀疑态度[8]。在经济增长方面，李嘉图认为分工的发展和技术进步会使工业生产增长，因此存在报酬递增的现象^[8]。但是，在无增量土地资源以后，劳动力的供给不能激励资本积累率，在经济发展中，农业中的报酬递减趋势将会压倒工业中的报酬递增趋势，因此会在土地资源消耗殆尽后导致经济放慢，从而引起人口和资本增长停滞和社会静止状态[10]。

马尔萨斯根据自然的属性和人类的天性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工和资本积累不能解决资源稀缺程度增大即资源耗竭问题[9]。随着人口的增长，对资源的需求必将超过资源的供给，因此马尔萨斯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济和社会、资源很难实现可持续发展[11]。

穆勒认为，人口不断增长与资本积累不断增加的情况，不会永远保持下去，人口不断增长最终会产生资本投入效益不断降低，资本积累开始停止增加，会导致劳动力过剩。而这时工人可能会在这些未来不利形势的压力下，减少生育，进而缓和人口与资源稀缺之间的矛盾。但资本积累停止增长，经济将进入停滞状态实际上是一种零增长的平衡状态[12]。穆勒认为，随着未来不利形势带来的压力的增强，人们这种自我调节的压力会很大，反应更迅速，因此，经济会更快进入停滞状态。当经济发展进入这一状态时，人口增长与资源稀缺程度，以及经济发展达到发展的极限。在人口的数量不能增长的情况下，需要人口的素质，即在文化、艺术、科学等各方面重视人力资源的发展，提高资本在这些方面的投入，这样就形成了社会的全面发展。也就是说，在资源利用与经济发展达到发展的极限条件下，社会发展会继续，而且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新古典经济学家们认为，市场自发调节可以使配置资源达到帕累托最优，从而解决资源稀缺程度与可持续发展的矛盾，因此，他们多数人认为经济、社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是可行的。因为市场自发调节促使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技术的发展可以提高资源的生产率，抵消了土地等资源价格上升导致的资本积累减少，从而保障报酬平稳并且有增加的趋势，市场发挥资源配置作用会使供需达到新的平衡；市场发挥资源配置作用，稀缺资源的价格不断上升就成为技术和使用资源行为变革的动力。如：可再生资源的开发利用，促进生物能、太阳能、风能、原子能以及储能技术的进步，以及经济、社会、环境的变化，通过市场因素引起人们生活方式的转变，这种转变就会向更有利于人口、资源之间的均衡关系方向发展^[8]。

马歇尔在经济学的研究方面，不仅关注经济的增长即财富的增长，同时也在关注社会发展即人的发展[13]。根据他的观察，19世纪的市场配置资源，技术进步减轻了工人的劳动强度；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工人的工资的提升促使社会对人力资源质量要求的提升，教育得到改良和普及；而技术进步的结果又为产业升级提供了条件，促进了经济的增长；产业升级以及经济的增长刺激对技术工人的更多需求；一部分工人所过的生活得到更多的提升，刺激在文化、艺术、科学等各方面的资本投入，带来社会的发展。马歇尔还认为通过教育可以提高技术水平低的或者缺乏竞争力的工人的素质，进而带来社会的全面发展。

并且，马歇尔还关注了经济增长、社会发展对环境的影响。马歇尔认同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会产生报酬递减律，但否认不断增长的人口将会耗竭我们这个地球生产生活资料的能力，因为市场发挥资源配置作用会使供需达到新的平衡。同时，随着人口增长，马歇尔已经关注到环境生态方面的问题，市场会对这些环境生态方面的稀缺程度做出灵敏反应，使他它具有不能忽视的直接货币价值。马歇尔已经对资源利用、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等协调发展的问题进行综合研究。

马歇尔认为人类的未来是美好的，并且文明进步将促使人类欲望满足和资源价格变化之间达成新的平衡，经济发展、社会发展、资源利用是可持续的。进步虽有时缓慢或退步，但总体是波动上升的趋势，根据马歇尔的均衡价格理论，市场会为人们未来的生活节省人力物力。

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认为市场的资源配置作用也会出现失效的时候，需要政府在市场失灵时进行干预。他们的研究重点是短期经济的大幅波动，所以，认为长期的可持续发展是很难能预期的[14]。

结构主义发展理论给出解决欠发达经济体问题的方法是：实施工业化；重视资本积累；强调计划、规划以及政府对市场的替代作用；主张平衡发展战略。结构主义发展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的分配政策及经济发展需要根据其人民的收入结构的特点进行制定。对外经济需通过进口替代对外贸易进行生产结构转变[15-16]。

结构主义发展理论认为，转变生产结构首先要跟随需求结构，增加适应性，据此提高技术，实现经济增长[17]。在条件有限情况下，结构转变可能在不平衡情况下发生。所以，在生产部门中，生产要素就可以由生产效率低下向生产效率高效的方向转移，经过这个过程，就能够实现经济高速增长。

Kerk和Manuel认为社会的可持续性的标准：“首先是人们有一个清洁的生活的环境，同时社会带给人们的是一种安全感和平衡感；其次人们适度地使用不可再生资源，不损害未来的人们使用它们的权利，并确保未来的人们的这个权利”[18]。Baumgärtner和Quaas认为可持续性的概念应该着重于人们的行为方式，认为当人们的行为方式是考虑到了下一代、甚至未来几代，是否能利用自然的服务时，这种行为方式就是一种可持续性[19]。

Hak等[20-21]，Ramos和Caeiro[22]希望更明确的建立可持续发展状态的标准，为人们提供了努力的方向，为此建立了一系列原则目标为评价可持续发展状态建立标准，并进行了相关讨论。Bauler等[23]和Garnåsjordet等已经更细化对可持续发展进行了研究，对可持续性指标的构建提出了一些标准，如：这些指标应该具备有目的、可评价、有代表性、可靠、可沟通的特点[24]。

Placet等指出可持续性应具备3个支柱或者称为“三个底线”，即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环境效益[25]；Lacey和Kennetthensel[26]提出了用户至上主义以满足用户当前需求，吸引用户未来再购买的欲望，即购买的可持续性，提升了消费者对这些购买的承诺水平，发现这一行为方式对购买行为有积极影响。

Schlegelmilch等在可持续性的标度方面进行了相关研究，提出建立环境知识标度、环境态度标度、循环利用行为标度3个标度，测度“环境意识建设”等可持续性建设方面的成果[27]。Porter和Kramer对资本主义体系的功利性目标带来的危害进行了研究，指出这些危害会造成合作发展不可持续，而且这种功利性的模式和行为也会引起很多社会、环境和经济问题[28]。他认为避免这一模式和行为的方法，就是倡导共享价值这种先进的概念。共享价值概念认为既要能够创造经济价值，同时也要能够创造社会价值，这样才能够让更多人群分享这一经济价值，这是一种利己的同时又能利他的行为和模式。

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orld Commission on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认为可持续发展的定义是：需求和发展的能力可以使当代人得到满足，同时也能满足未来几代人，也就是在代际之间保持平衡、公平[29]。Baumgartner和Ebner认为可持续发展实际上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和方式，即在追求实现可持续性的目标时，人们所经历的路径或过程[30]。

Devuyst提出可持续性评价，目的在于人们采用怎样的行为与方法，以及这些行为和方法应当怎样配合，才能实现社会的可持续性。实现这一目的就可以为决策制定者和政策制定者提供帮助[31]。Verheem提出可持续性评价的目标是在于找出优化的方法，使得在可持续发展过程中能够得到最优的结果[32]。Papanek对在1970年进行资源构想的过程中，可持续发展可以作为解决问题的工具被运用，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意味着可持续发展可以作为解决资源配置和利用问题有利工具[33]。Meixell和Gargeya[34]，Goetschalckx和Fleischmann，Melo等[35]以及Corominas等[36]在可持续性研究方面，注重的是系统的协调问题。主要从需求和生产能力之间的关系协调方面，以及生产分配设施的位置协调方面，运输线与运输模式等方面协调配合方面进行研究，认为协调是衡量可持续性的一个重要标准。Fahimnia等关注的可持续性主要在于环境的可持续性，即人的经济行为要与环境约束结合起来，提出了绿色供应链管理这一概念[37]。

2.2.2　中国传统可持续发展理论

思孟学派的主要人物子思、孟子在孔孟“道统”的传承中有重要地位。《圣门十六子书》中说：“子思从曾子学业，诚明道德，有心传焉，乃述其师之意，穷性命之原，及天人之奥，作《中庸》书，以昭来世[38]。”中庸之道约束人的行为，建立一种和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这种约束遵循“过犹不及”的中庸之道[39]。

《子思》为子思及其门徒所作，是一部儒家经典[40]。子思实质上认为：“天道”是世界万物包括人组成的循环运动的大系统，“天命”是这个大系统运行的规律，“道”就是世界万物包括人要遵循的大系统的运行规律。“天道”是由世界万物包括人组成的循环运动的大系统，“人道”就是人要遵循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只有人道符合天道的规律即天命，才能达到人与人和谐、人与物和谐，达到世界万物的整体和谐，这就是“天人合一”。否则，就是纷争、动荡。社会不进步，人类失去安宁、安定和团结，失去发展机会。

老子主张“非彼无我”，也就是尊重自然规律，从而顺应自然规律，与自然和谐相处，这就是“道”。而“道法自然”的意思是说，道就是自然万物的规律，道法自然出自《道德经》[41]。“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而然”即由宇宙天地间万物组成的大系统本身的规律。对当代可持续发展思想来说，包含着深刻和丰富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