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有点异样,餐桌上欢笑声没有了,只有碗筷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响,皓辰话比从前少很多。他下班更加准点到家,忙着收拾家里的一切,一诺则还是一如既往,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到非出来不可,一诺相信有一天他会理解自己的执着,她的心有不甘。毕竟她的身份除了是一个人的妻子,也是一个为了理想奋斗的人。
为什么表示一下支持如此难呢?她的奋斗丈夫不应该引以为傲吗?他奋斗的成果是要与丈夫共享的呀?
一诺选择赌气不理会他,依然故我地准备着考试,且比从前更加努力。
他不再催妻子睡觉了,也会像以前一样给她端杯牛奶,端杯橙汁,但是很少有贴心的话了,哪怕一句玩笑都少的可怜。有时她甚至在书房睡着他也不理我了,有时她故意亲近他,也只会看到一个冷冷的后背。
宝宝的满月酒,皓辰在没和一诺商量的情况下取消了,只是告知她孩子一岁生日再办吧。
宝宝两个月的时候,妈妈回乡下去了,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周末说:“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皓辰是个好丈夫,你不考试什么都不损失的。家里更需要女人。”
她也生气了:“妈,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妻子不能做的事情了,只是上个学,再过几年,我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年龄大了,学校也不要了,你们老了,也没人帮我看孩子了,孩子大了更离不开我了,就借着断奶的这个时间我去考试。你放心回去吧,婆婆和阿姨足够了。再说慢慢地我也可以干活了。妈,不用担心。也不要告诉我爸,至于皓辰,过几天就没事了。”
妈妈还是不放心:“有啥事情一定要告诉妈。”
妈刚走,哥和嫂子又来兴师问罪了:“这个学不考不行吗?你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这么不负责任吗?你现在过的生活已经是很多人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了,你到底还要啥?”
全家没有一个人支持一诺,包括一向和她站一队的嫂子此时也不作声。
一诺觉得胸口堵的慌,“哥,为什么我考个学,好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告诉你们,我一定要考,并且如果被录取一定要上。谁都不要阻拦我。”
大哥也固执己见:“都多大了,不会衡量一下利弊得失吗?为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学历,把家里关系弄的那么紧张值得吗?”
她也为自己叫屈:“如果是皓辰现在出去上学,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拜托了,人家不是你,当初和你处对象的时候有那么好的晋升机会,人家眼都不眨放弃了,那放弃的是真金白银啊!你这算什么?”
“哥,你们都别说了,我谁都不听,当然前提是我把我份内的事情都做好了,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理解呢?”
“真倔,我都想收拾你呢?谁给你的勇气和底气?”
“我不说了,如果这点事情就是我俩关系的一个坎,那未来怎么面对更大的事情呢?”
嫂子急了:“都别嚷嚷了,没啥的,皓辰的初衷是心疼你,互相理解吧。”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沉默。
她以为只是三两天的冷战,不曾想战火会蔓延那么久。但是她仍然矢志不移,孤军奋战。
一诺意料之外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自己的睡眠越来越差劲,可能是心情很坏,可能是力不能胜,很难入睡,后来干脆就不睡了,整宿看书,眼睛干涩,但是大脑无比清醒,生天天之后的身体状况又出现了,莫名的心烦意乱,很累,睡不着,她拨通了那个医生的电话,医生说是产后抑郁,并且一再叮嘱不能再受累了,否则这个恶性循环会持续很久。建议马上去医院就诊。
某个工作日的上午,一诺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医院,她没对家里任何人说,只是告诉她的婆婆,她要去做一个例行的身体检查。在医生关切的询问和盘问之下,她在医生面前痛哭一场。
后来医生给一诺开了一些药,还给她输了一些安神补脑的和营养液。
回到家她也不敢和任何人说,她怕听到他们说:都是自找的!
她开始认真地服药,按时去打点滴,一向心细如发的皓辰居然对她身体不适,没有丝毫的察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她会在某个深夜一个人悄悄哭很久,当然是无声的眼泪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