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带一路”国家语言状况与语言政策(第2卷)
- 王辉主编
- 15863字
- 2025-04-07 18:47:15
亚洲国家语言状况与语言政策
阿塞拜疆
一 阿塞拜疆概况
1.自然地理
阿塞拜疆共和国(阿塞拜疆语:Azərbaycan Respublikası,英文:Republic of Azerbaijan)通常被称为“火之国”,原因与其自然地理有关。阿塞拜疆自然资源丰富,历史悠久,各种不同文化传统和谐融为一体,独成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阿塞拜疆位于欧亚大陆交界处的南高加索地区东部,面积8.66万平方公里。阿塞拜疆东濒里海,南邻伊朗和土耳其,北依俄罗斯,西靠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其飞地——纳西切万自治共和国[1]被亚美尼亚、伊朗和土耳其三国所环绕。阿塞拜疆陆地边境线总长2657公里,海岸线长456公里。[2]
首都巴库(Baku)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枢纽之一,也是里海边最大的港口。巴库位于阿普歇伦半岛南部,是石油工业中心,素有“石油城”之美誉。共有11个行政区和46个卫星城和居民点,占地2192平方公里。
在气候方面,阿塞拜疆中东部较为干燥,东南部降雨丰富。大部分地区夏天为旱季,干燥少雨;秋末至次年春季为雨季,部分地区有降雪。阿普歇伦半岛全年多风。
2.政治
1991年10月18日阿塞拜疆宣布独立并于当年加入独联体。独立初期,阿塞拜疆经历了一段政治上不稳定的时期,同时也面临着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冲突。在苏联驻亚美尼亚军队的帮助下,亚美尼亚军队入侵纳戈尔内卡拉巴赫地区。1993年盖达尔·阿利耶夫(Heydər )执政后,阿塞拜疆政局逐步趋于稳定。当年阿亚双方签订了停火协议,但此后亚美尼亚依然未停止对阿塞拜疆的侵略行动。
独立后阿塞拜疆共和国政治体制改革进程加快,希望借鉴西方的民主制度,在私有化、市场经济和多党制的基础上构筑政治经济体制,同时结合本国突厥民族的传统。
1995年11月12日经过全民公决,阿塞拜疆通过了独立后的第一部宪法——《阿塞拜疆共和国宪法》。1995年的宪法规定建立民主、法治、文明、世俗国家,实行总统制。总统为国家元首、最高行政首脑和武装部队总司令,由全民直接选举产生,任期5年,连任不得超过2届。现任总统是伊利哈姆·阿利耶夫(İlham )。
最高立法机关称为国民议会,一院制,由125名议员组成,任期5年。[3]
阿塞拜疆最高法院是最高审判机关。最高法院院长由议会根据总统提名任命。
3.经济
1991年独立以来,在已有的经济基础上,阿塞拜疆实施了经济改革并深化了经济的多样性。总体的经济发展方向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实施新的经济制度,由计划经济转型到市场经济、融入全球经济。独立以来阿塞拜疆经济经历了两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为1991年至1995年,因亚美尼亚侵略阿塞拜疆领土,战争致使百万阿塞拜疆难民流离失所。相应的政局动荡导致国家经济陷入混乱之中,经济不断衰退,甚至一度到达了崩溃的边缘。1996年至今是第二阶段,是经济稳定发展的阶段,阿塞拜疆开始实行经济私有化。
阿塞拜疆的工业以石油开采业为主。早在150年前阿塞拜疆人就已经开始开采石油,1899年全球石油产量的50%都是在阿塞拜疆开采的。阿塞拜疆也是世界上首个从海底开采石油的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阿塞拜疆满足了苏联75%的石油需求量。[4]石油加工在工业中也占有主导地位。近些年来,石油化学工业、机器制造业、有色冶金工业、轻工业、食品工业、纺织品工业都取得了很大的发展。
阿塞拜疆也是农业国家,棉花种植业在农业中占有主导地位。此外,主要农产品还包括烟草、谷物、水果、蔬菜、茶叶等。
1996年后的10年间,阿塞拜疆年均GDP增长10%,2006年阿塞拜疆经济出现了引人瞩目的高增长(34.5%)[5],2008~2009年,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阿塞拜疆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但2008年仍实现了10.8%的增长。2009年经济增长率为9.3%。2010年经济增长率为5%,后金融危机时期该国经济已进入了一个低速、平稳的发展期。2011年和2012年阿塞拜疆经济增长率分别为0.1%和2.2%。2013年实现GDP 577亿马那特(约合735.5亿美元),同比增长5.8%;实现人均GDP 6207.3马那特(约合7912美元),同比增长4.4%。[6]
4.历史
阿塞拜疆历史上疆域北部曾达大高加索,西到阿拉格兹山系的戈伊扎湖盆地和东安纳托利地区,东到里海,南到苏尔塔尼耶-扎尼安-哈马丹,是一片孕育了现代文明的沃土。历史上阿塞拜疆人曾在这片区域建立了完整独特的文化和国家体系。根据考古资料记载,在这片土地上很早就有人类活动,距今50万年前是旧石器时代,考古学家发现了古人居住的洞穴和古代工具,证明原始社会时阿塞拜疆就是人类居住点。阿塞拜疆新石器时代从公元前11000年延续到公元前8000年。公元前6000年中期阿塞拜疆境内人类进入青铜器时代。大约公元前2000年的前半期到公元前1000年的初期是阿塞拜疆的铁器时代。
公元前3000年在阿塞拜疆境内出现最早的国家体系。第一个国家是阿拉塔国(Aratta),后来依次出现了库体乌木(Kutium)、马纳(Manna)、米底国(Midiya)、阿特罗佩特纳(Atropatena)和阿尔巴尼亚国(Albaniya)。
公元3世纪阿塞拜疆(阿尔巴尼亚国)被波斯萨珊王朝统治,7世纪中期在萨珊王朝衰弱的同时,阿塞拜疆形成了加尔德曼国(Girdiman),667年该国成为阿拉伯哈里发政权的附属国家。
6世纪阿拉伯人入侵阿塞拜疆。虽然波斯和阿拉伯统治时期大量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移入阿塞拜疆,但突厥族还是占主导地位。随后阿拉伯人灭掉阿尔巴尼亚国,打败了大部分族群,攻占了许多城邦,最终阿塞拜疆境内的大部分民族接受了伊斯兰教。
9~10世纪人民的反抗摇动了阿拉伯哈里发的统治,在阿塞拜疆境内慢慢形成了一些封建国家,比如,希尔凡国(Şirvan)、沙基国(Sacilər)等。
13世纪阿塞拜疆被蒙古帝国占领。因为阿塞拜疆的优越地理位置,这个时期阿塞拜疆成为东西方商路的交会点。
16世纪在阿塞拜疆形成了萨法维王朝,阿塞拜疆实现统一,国家体系建设取得了重要进展,阿塞拜疆语成为官方语言。这个时期伊斯兰教什叶派在阿塞拜疆地区流传很广并得到了平民的支持。
18世纪后半叶,阿塞拜疆分裂为15个封建汗国。库巴汗国是比较弱的汗国之一,当时在高加索地区起着重要作用。
1813年沙俄和伊朗签署的《古利斯坦合约》决定了伊朗掌握阿塞拜疆南部的统治权,而沙俄掌握北部的统治权。根据1828年《土库曼彻合约》,纳希切万汗国并入了俄国。
1918年北部阿塞拜疆宣布独立,建立了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但是不久后被并入苏联。1991年苏联解体后阿塞拜疆宣布独立。
5.人口与宗教
阿塞拜疆现有人口959.3万(2015)。其中城市人口占53.1%,农村人口占46.9%。男女比例大致均衡,人口总数的49.8%为男性,50.2%为女性。
0~14岁的人口占22.4%,15~64岁的人口占71.6%,65岁以上人口占到了6%。14~29岁的青年人占28%,大部分生活在城市。
近5年每年新生儿的平均数为17.2万人,即每天大约新增471个小公民。
根据国家移民局的统计,2014年1900人迁移到阿塞拜疆定居,800人从阿塞拜疆移民到国外。
阿塞拜疆是个多民族国家,阿塞拜疆人占总人口的91.6%,除此之外在阿塞拜疆生活的少数民族多达40余个,包括列兹金族、塔乐舍族、亚美尼亚族、罗斯族、突厥族等。[7]
古代阿塞拜疆的里海地区存在石油和天然气喷发的景观,使人们产生了对火的崇拜,因此拜火教在这片土地上广为流传。今日阿塞拜疆又称“火之国”。在不同历史阶段,佛教、基督教也在阿塞拜疆得到了相应的传播。
7~10世纪,在阿拉伯哈里发王朝统治阿塞拜疆时期,阿塞拜疆居民接受了伊斯兰教。目前总人口的80%以上为穆斯林。除此之外,部分居民信仰东正教、犹太教、天主教等。[8]
根据阿塞拜疆总统盖达尔·阿利耶夫签署的法令,2001年6月在阿塞拜疆建立了国家宗教机构事务委员会,负责管理各种宗教事务,以保障国家宗教政策的实行。
二 阿塞拜疆语言状况
1.国语和官方语言
1995年全民公决通过的阿塞拜疆共和国宪法第21条规定,阿塞拜疆的国语是阿塞拜疆语(Azərbaycan Dili)。阿塞拜疆语也是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官方语言。阿塞拜疆语是生活在伊朗的2000万阿塞拜疆人的母语,也是在俄罗斯定居的300万阿塞拜疆人的母语,全球阿塞拜疆语的使用者数量超过3000万。[9]阿塞拜疆语属于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西匈语支,共有4个方言区:东部方言区、西部方言区、南部方言区和北部方言区。
虽然阿塞拜疆文学语言的形成源于9世纪,但是口头语言的历史始于1300年前。阿塞拜疆具有悠久的口头文学和书面文学传统。最新的研究表明,阿塞拜疆语和古代苏美尔语在语法和词汇上存在一定的关联。
16世纪阿塞拜疆萨法维帝国时期,阿塞拜疆语首次获得国语地位。1918年东方首个民主主义国家——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建立后,阿塞拜疆语再次被定为官方语言。但是该共和国存在时期并不长,1920年阿塞拜疆成为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苏联时期虽然俄语地位较高,但是在日常生活、教育等领域中阿塞拜疆语仍占据主导地位。苏联解体后,独立后的阿塞拜疆又宣布阿塞拜疆语为官方语言。目前,阿塞拜疆语是公民与政府机关通信时使用的语言,也是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必需的语言。
2.少数民族语言
阿塞拜疆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根据阿塞拜疆统计局2014年的报告显示,目前阿塞拜疆全境总人口为955.2 万。其中阿塞拜疆族(azərbaycanlı)为主体民族,占比 91.6%。2009年的统计报告称,阿塞拜疆的少数民族中2%为列兹金人(ləzgi)、1.3%为亚美尼亚人(erməni)、1.3%为俄罗斯人(rus)、1.3%为塔乐舍人(talish),除此之外还有犹太人(yəhudi)、阿瓦尔人(avar)、突厥人(türk)、塔塔尔人(tatar)和塔特(tat)等20多个民族。[10]
阿塞拜疆少数民族的语言按照地理位置可以划分两大类:北部和南部。根据语言系属分类可划分为四大类:阿尔泰语系、北高加索语系、印欧语系和南高加索语系。
阿塞拜疆境内的北高加索语系包括列兹金语(Ləzgi dili)、阿瓦尔语(Avar dili)、萨湖乐语(Saxur dili)、乌迪语(Udi dili)、喜纳乐格语(Xınalıq dili)、布度格语(Buduq dili)和格里兹语(Qrız dili),这类语言的使用民族主要分布在阿塞拜疆的东北地区,其中最为普及的语言是列兹金语,属于北高加索语系达吉斯坦语族列兹金语群。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世界濒危语言地图》,列兹金语的分类属于第一级。阿塞拜疆北部城市的学校专门设立了列兹金语教学课程。
列兹金语群还包括乌迪语(这一分类存在分歧)。乌迪人生活在阿塞拜疆盖贝莱区(Qəbələ)和奥古兹区(Oğuz)。此外,萨湖乐语也归属列兹金语群,萨湖乐人主要生活在扎卡塔雷区(Zaqatala)、卡西区(Qax)和巴拉肯区(Balakən)。列兹金语群还有一个小组叫“沙河达吉小组(Şahdağ qrupu)”,包括喜纳乐格语、布度格语和格里兹语。使用这些语言的民族主要分布于库巴区(Quba)。
属于印欧语系的语言包括伊朗语族的塔特语(Tat dili)、塔乐舍(Talιş dili)语、库尔德语(Kürd dili)、俄语(Rus dili)和亚美尼亚语(Erməni dili)。塔乐舍语是阿塞拜疆南部塔乐舍民族的母语,国内发行塔乐舍语的报纸,开办塔乐舍语的电视台,南部一些城市还专门开设了塔乐舍语的教学课程。亚美尼亚语主要分布在阿塞拜疆卡拉巴赫地区的几个城市。
少数民族语言里俄语的地位比较高,因为俄语不仅是少数民族的语言,同时也是阿塞拜疆人学习的主要外语之一,38%的阿塞拜疆人掌握流利的俄语。全国有300多所俄语学校,巴库斯拉夫大学的教学语言也是俄语,此外,2009年在巴库建立了独联体国家的第一家俄语书店。[11]
亚美尼亚语主要分布在阿塞拜疆卡拉巴赫地区的几个城市。
南高加索语系的代表是格鲁吉亚语,分布在阿塞拜疆卡西区、扎卡塔雷区和巴拉肯区。
3.教学语言
早在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1918~1920),阿塞拜疆人民就开始关注教学语言的问题。拉苏扎德(M..Rəsulzadə)在自己的文章里多次提到使用阿塞拜疆语教学的重要性,也强烈批评当时统治国(俄罗斯)的语言政策,认为阿塞拜疆人民的教育中俄语不应该占有主导地位,提倡阿塞拜疆语为主要的教学语言,同时建议加强阿塞拜疆语的教学,因为这方面的教育特别落后。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建立后实施的国语政策都支持将突厥语(阿塞拜疆语)作为教学语言。1918年8月28日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政府通过了《关于一级和二级小学及中学教育的民族化》决议,该决议的第1条和第2条明确指出,一级和二级小学及中学的教学语言是突厥语(阿塞拜疆语),同时要增加突厥语(阿塞拜疆语)的教学课时。但该决议并不排除其他教学语言。决议指出,针对学校里不会说突厥语(阿塞拜疆语)的学生,可以开设专门的俄语班进行教育。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在大力推广国语的同时也考虑到了母语为其他语言的公民的需要。
苏联时代阿塞拜疆独立后通过了《国语法》。《国语法》的第二章第五条重点描述了阿塞拜疆共和国的教学语言政策,明确指出:“阿塞拜疆共和国的教学语言是国语(阿塞拜疆语)。”“在阿塞拜疆共和国外语学校的教学根据相关规定实施。在这类学校国语(阿塞拜疆语)的教学是必需的。”这些学校大部分的教学语言是阿塞拜疆语。目前全国共有15所全俄语中学,314所阿塞拜疆语和俄语中学,1所阿塞拜疆语、俄语、格鲁吉亚语中学,其他学校的教学语言都是阿塞拜疆语。但部分私立学校的教学语言是英语。[12]
4.媒体和公共领域语言
阿塞拜疆的媒体语言以阿塞拜疆语为主。2001年阿塞拜疆总统签署的《关于改善国语的应用》第7、第8和第9条明确指出:“所有广告、标语、海报和其他的宣传资料必须要符合阿塞拜疆语的标准。要求国家文化部和广播电视局严格管理外国电影中阿塞拜疆语的翻译工作。要求国内发行的所有阿塞拜疆语报纸、杂志、图书目录和其他读物的文字在8月1日前都转换为拉丁字母。”
现今在阿塞拜疆所有阿塞拜疆语的期刊、广告都使用拉丁字母。
2002年通过的《国语法》第2章第6条和第7条规定了国家媒体和公共领域的语言。该法律第6条指出:“所有阿塞拜疆语的广播电视台必须要严格遵守阿塞拜疆语的标准,主持人要充分掌握阿塞拜疆语。所有译制片语言都要符合国语的标准。”
第7条指出:“在阿塞拜疆所有的服务领域,广告和公告的语言是国语(阿塞拜疆语)。其中为外国人服务的项目可以使用外语。必要时广告和公告中外语也可与阿塞拜疆语同时使用,但阿塞拜疆语优先。在阿塞拜疆所有的服务领域,广告和公告的语言必须遵守国语的标准。阿塞拜疆原产的和出口到国外的产品所有标签都应使用国语。阿塞拜疆所有进口产品的名称,标签等文字须在外语基础上用阿塞拜疆语进行标注。”
据2014年统计数据显示[13],全国共有25个电视台,其中12个台覆盖全国。阿塞拜疆主要的电视台有:阿塞拜疆电视台(1956年建台)、ANS(1992年建台)、SPACE(1997年建台)、ATV(1999年建台)、LIDER(2000年建台)、ITV(2005年建台)。电视台主要播放阿塞拜疆语节目,同时也有部分俄语和英语节目。
阿塞拜疆新闻行业拥有悠久的历史。1875年7月22日发行的(耕种者)报开创了阿塞拜疆语报刊的先河。目前在阿塞拜疆共有20多个新闻机构,500多种报纸,20 多种期刊等。[14]1990年第一个新闻网Vətəndaş Cəmiyyəti正式上线,1996年以来新闻期刊开始大量上线。目前大部分报纸和期刊都已实现网络发行。网上期刊的主要语言为阿塞拜疆语、英语和俄语。阿塞拜疆国家新闻社(阿新社:www.azertag.az)使用以下7种语言发布新闻:阿塞拜疆语、俄语、英语、德语、法语、阿拉伯语和汉语。阿塞拜疆国家新闻社是阿塞拜疆共和国主要的新闻机构,也是国内外媒体获取政府官方信息的唯一来源。阿新社与官方信息同步,全天用阿塞拜疆语、英语、俄语、法语、德语、阿拉伯语和汉语循环播报真实有效的全方位信息,涉及政治、经济、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环境等领域。目前国内最流行的新闻网站有 day.az,1news.az,apa.az,trend.az等。
三 阿塞拜疆的语言政策
语言政策是指国家根据当前的情况对国内所使用的语言实施的政策。西方国家有时用“语言规划”来表达语言政策,其对象是语言、语系、语言环境和语言交流。语言政策的执行者是国家,也可以是相关的社会、学术和教育机构、著名学者等。
1.语言立法
(1)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的语言立法。1918年5月26日外高加索联邦共和国解体后,外高加索三个国家连续宣布独立。东方第一民主共和国——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于5月28日建立,M. . Rəsulzadə当选为主席。新国家最大的贡献之一就是宣布阿塞拜疆语为国语。1918年6月27日阿塞拜疆政府决定将阿塞拜疆国语定为突厥语(阿塞拜疆语)。这是阿塞拜疆历史上第一个语言学方面的文件草案。据部分历史学家研究,早在16世纪萨法维帝国统治时期阿塞拜疆语就已首次获得国语的地位,但是迄今为止没有发现任何正式成文的草案规定,只有阿塞拜疆国家领导之间来往的函件和大量的文学作品。
虽然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的存在时间非常短暂,但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实施了不少语言立法方面的政策,把阿塞拜疆语的地位提高了一层。本文在宏观语言政策篇会具体讲述该政策的主要内容。
(2)苏联时期阿塞拜疆语言立法。苏联中央政府的语言政策趋向是打压各民族母语并推广俄语。比如1921年5月19日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通过了第一个宪法,但该宪法没有任何涉及语言的章程。“在苏联所有的语言都是平等的”——这是苏联语言政策的一种意识形态。不管苏联中央政府的语言政策怎样,阿塞拜疆人民坚持保护和发展自己的母语。
1936年2月5日苏联通过了新的宪法,相应的,所有的加盟共和国都通过了自己的新宪法。阿塞拜疆的新宪法有专门条例规定,“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是突厥语(阿塞拜疆语)”,但到了1937年3月14日该宪法正式确立时这一官方语言的条例却被取消了。
1956年8月21日关于官方语言的条例又加入宪法中。根据规定,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是阿塞拜疆语。
1977年11月7日苏联通过了新的宪法。该宪法对于官方语言并没有制定任何章程。根据传统,所有的加盟共和国都要应用中央政府提出的宪法模式来建立自己的宪法。在当时阿塞拜疆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盖达尔·阿利耶夫的不懈努力下,中央政府终于同意在新的宪法里加入关于官方语言的章程。1978年4月21日通过的新宪法规定,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是阿塞拜疆语。
苏联时期关于阿塞拜疆语最后颁发的文件是《关于加强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官方语言阿塞拜疆语的积极使用的措施》。但当时苏联已经进入了解体阶段,所以这一文件并没有产生实际效力。
(3)独立后阿塞拜疆语言立法。1991年10月18日,阿塞拜疆宣布独立。阿塞拜疆的独立意味着阿塞拜疆语也得到了“解放”,摆脱了历来的压力。
1991年12月25日阿塞拜疆议会通过了《关于拉丁字母的恢复》条例。该条例规定以后西里尔字母退出历史舞台,并确定32个字母的阿塞拜疆化的拉丁字母表为阿塞拜疆语的字母。
1992年12月阿塞拜疆议会通过了《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官方语言》的法律。法律第一条规定: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国语是突厥语。阿塞拜疆政府机构的工作语言是突厥语。作为国语,突厥语是在阿塞拜疆共和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科学和文化的所有领域中使用的语言,同时也是阿塞拜疆各民族之间交流所使用的语言。
1995年11月12日阿塞拜疆共和国通过了独立以来第一个宪法。该宪法的第21条指出:“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国语是阿塞拜疆语。阿塞拜疆共和国保障阿塞拜疆语的发展。阿塞拜疆共和国保障国内其他语言的自由使用和发展。”
2001年6月18日阿塞拜疆共和国总统签署《关于改善国语的使用应用工作》法令。该法令的目的是改进语言使用上所存在的问题并恢复阿塞拜疆语的国语地位。
为了执行法令中的有关政策,阿塞拜疆总统盖达尔·阿利耶夫于2001年7月4日设立阿塞拜疆总统府国家语言委员会并任委员会主席,这说明了盖达尔·阿利耶夫总统特别重视国语的发展和使用环境的改善。
2001年8月3日,阿塞拜疆共和国总统签署了《关于阿塞拜疆语言和字母日》的法令。法令规定每年的8月1日为阿塞拜疆语言和字母日。
2002年9月30日,阿塞拜疆通过了《阿塞拜疆共和国国语法》(后文简称《国语法》)。总统盖达尔·阿利耶夫签署了该法律,由此阿塞拜疆语获得永久的国语地位。
2004年1月12日,阿塞拜疆总统伊利哈姆·阿利耶夫签署了《关于用拉丁字母大量出版读物》的法令。该法令规定阿塞拜疆在苏联时期以西里尔文字出版的所有读物均须改成拉丁字母重新出版,并提供给全国所有的图书馆和学校。
2004年8月5日,阿塞拜疆共和国内阁通过了关于《阿塞拜疆语的正字法》法令,并针对阿塞拜疆语的正字法提出了一系列规定。
2012年5月23日,总统伊利哈姆·阿利耶夫签署了名为《关于全球化条件下根据时代要求使用国语和发展国家语言学的国家计划》的法令。该法令要求国家内阁准备相关国家语言计划并于2012年11月1日之前提交给总统。国家语言学发展的主要任务由阿塞拜疆国家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执行。到目前为止的主要工作内容包括:推进语言研究所的现代化,研究阿塞拜疆语方言,编制方言地图,其中纳希切万方言地图册已经编制完成,提高语言学教材的质量,加强翻译工作,发展修辞学,编纂正字法辞典、正音法辞典和翻译词典。
语言研究所还专门成立观察小组,该小组研究行政区街道的名称、广告牌、标语等,同时考察多媒体语言的使用情况,并提出相关的建议。
2.宏观语言政策
(1)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的宏观语言政策(1918~1920)。我们可以从教学语言、政府机构用语和军事用语三个方面分析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的语言政策。
教育的国有化是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的主要政策之一。因此1918年8月28日政府通过了《关于一级和二级小学及中学的民族化》草案。
在教学方面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做出的最大贡献是成立国立巴库大学。国立巴库大学成立于1919年9月1日。成立初期,由于阿塞拜疆语人才缺乏,政府决定使用俄语作为教学语言。当时政府有人对此决定持反对意见,也有人支持俄语作为教学语言。最终考虑到新国家必须发展教育,政府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使国立巴库大学维系下去,所以突厥语(阿塞拜疆语)成为必修课之一。
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建立以来规定所有的政府机关都必须使用突厥语(阿塞拜疆语)。但这一规定无法得到快速实施,因为多年来阿塞拜疆的绝大部分官员接受的是俄语教育。无论如何,要摆脱长期以来的俄语影响和控制,并非易事。政府机构中只有议会坚持使用突厥语(阿塞拜疆语)作为其工作语言,起草文件时也使用突厥语(阿塞拜疆语)。甚至如果有人用俄语来讨论问题,会遭到大部分人的强烈反对。
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同时也利用语言政策对军事用语进行规范调整。1918年11月1日成立的国防部于当年的12月27日通过一项草案,表明阿塞拜疆军队的官方语言为阿塞拜疆语,并规定军官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掌握使用阿塞拜疆语进行军事指挥,不然立刻除名。
虽然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但阿塞拜疆语却得到了蓬勃发展。大量阿塞拜疆语的文学作品、百科全书以及新科技类图书问世,许多世界名著被译为阿塞拜疆语,此外阿塞拜疆语的语法结构得到了固定化和民族化。
(2)苏联时期的宏观语言政策(1920~1991)。苏联的语言政策认为所有民族的语言是平等的,国家不应该有官方语言。但这一政策给苏联所有民族都带来了麻烦,比如学校用俄语上课,但是农村地区只会说阿塞拜疆语,他们的教育受到了极大的限制。1950年后阿塞拜疆语被压迫到了极点。政府机关完全不允许使用阿塞拜疆语,有些邮政局甚至不接受阿塞拜疆语的电报等。
(3)独立后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宏观语言政策(1991至今)。阿塞拜疆独立后,阿塞拜疆语进入了稳定的发展期。国家实施的语言政策全方位地保护并发展阿塞拜疆语,阿塞拜疆语的地位达到了历史的巅峰。这要得益于1995年宪法的有关章程,以及2001年和2012年颁布的法令。
2001年7月18日,阿塞拜疆总统盖达尔·阿利耶夫签署了法令,以巩固和发展国语地位。该法令明确指出阿塞拜疆语的使用和学习还存在许多问题,要加强和发展国语的教学工作。媒体、政府、企业等机构并未建立起一套使用阿塞拜疆语的规范体系。室外广告大部分情况下使用外语进行宣传,影响青年的思维方式;各电视台的电影很少配音,而直接采用外语原声进行播放;企业、大使馆等机构阿塞拜疆语的使用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所以要全面落实相关的新政,完成从西里尔字母到拉丁字母的转换工作。该法令不仅具有实践意义,同时也有学术价值。该法令的各条例明确指出以上问题并决定了国家语言政策的新方向,新的语言政策至今仍在执行中。根据盖达尔·阿利耶夫总统的命令,成立了阿塞拜疆共和国总统府语言委员会,成员包括总统本人(主席)以及阿塞拜疆社会、教育、科学、文学等领域的知名人物。语言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国家相关语言法律的实施,巩固和发展阿塞拜疆语的地位。在过去的15年间大部分问题都已得到解决,阿塞拜疆语正处于最繁荣的时期。
2002年9月30日通过的《国语法》明确阐明作为国语的阿塞拜疆语的法律地位,保护和发展国语是政府的义务,国语在正式场合、教育、多媒体等领域的使用规则,专用名词和地理名称的使用、外交文献的语言规范等问题。该法律还规定了阿塞拜疆语的正字法和正音法、国语的文字、出版物的语言和文字等重要问题。《国语法》第1章第1条明确表示,根据阿塞拜疆共和国宪法第21条规定,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国语是阿塞拜疆语。第2章第14条明确规定,阿塞拜疆共和国国语的文字是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阿塞拜疆语文字。
2003年1月27日,阿塞拜疆总统盖达尔·阿利耶夫签署了《关于阿塞拜疆共和国国语法的应用》法令,要求国家内阁对《国语法》的内容进行管理。
2003年9月27日,总统签署的法令指出,《国语法》的第9条和第10条第1款中的法律由国家语言委员会执行。《国语法》的第9条规定国家所有地区的名称包括城市、行政区、居民点、农村等的名称必须要符合国语的标准。地区的名称也可以用外语来写,但是先用阿塞拜疆语以后才可以用外语。这条规定的内容由相关的机构执行。第10条显示在阿塞拜疆境内所有地理名称的管理由相关机构执行。以上两条规定的内容都由国家语言委员会执行。
2004年1月12日,总统伊利哈姆·阿利耶夫签署的《关于用拉丁字母出版读物》的法令规定以下类型的读物全部改为拉丁文字,或者重新修订“词典与百科全书”“阿塞拜疆语言和历史作品”“阿塞拜疆民间文学作品”“阿塞拜疆经典和现当代文学作品”“世界文学名著”。
自该法令颁布以来,上述类型的图书已经全部重印并分发给国家所有图书馆、学校图书馆以及其他相关的政府、教育和科研机构。2007年8月24日,阿塞拜疆总统对《关于用拉丁字母出版大规模读物》的法令做了补充并签署了《关于世界文学名著用阿塞拜疆语出版》的法令。在此法令基础上,150卷世界文学作品已经出版。
在现代阿塞拜疆语的发展史上,2012年5月23日,伊利哈姆·阿利耶夫总统签署的《在全球化条件下根据时代的要求阿塞拜疆语的使用和关于语言学发展的国家计划》(后文简称《计划》)具有重要的地位。《计划》首先指出阿塞拜疆语发展所存在的障碍,并强调语言学发展的重要性。法令对政府下达了以下命令:
“筹备国语使用和国家语言学计划。建立国家内阁附属术语委员会,以规范阿塞拜疆语中术语的使用和应用。建立国家内阁附属翻译中心,以改善翻译工作,集中开展翻译工作。”
上述决定对阿塞拜疆语语言学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2013年4月9日阿塞拜疆总统签署了《计划》。这一《计划》具有非凡的学术价值,在其第2章中指出,《计划》的目的为在全球化趋势下加强国家对阿塞拜疆语的关注,鼓励基础研究和应用语言学的工作等。该计划还提出要大力推广阿塞拜疆语,要求海外大使馆和领事馆为阿塞拜疆语的教学创造良好的条件。
3.语言教育政策
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阿塞拜疆语的教学是国家语言政策的焦点之一。1918~1919年通过的相关法律增加了阿塞拜疆语教学的课时,但并未排除其他外语的教学。
1991年独立后,阿塞拜疆的语言政策影响了全国青年人的外语学习趋势。苏联时期在阿塞拜疆基本上所有的人会说俄语,极少人能讲其他外语,但是独立以后人们越来越多地开始学习其他外语,俄语失去了以往的第一外语地位。国家教育制度中对外语教学的规定是促成这一变化的重要因素。比如现在的小学和中学俄语已经不再列为必修课,英语取代俄语成为第一外语。
2001年6月18日,阿塞拜疆总统签署了《关于改善国语的使用应用工作》,其中第4条规定为了提高阿塞拜疆语的教学质量,阿塞拜疆教育部要采取相关措施并给总统提交有关方案。2002年通过的《国语法》第2章第5条明确指出,在阿塞拜疆共和国高考和职业学校考试时国语(阿塞拜疆语)考试是必考课目。除了上述法令和《国语法》所涉及的条款外,2013年通过的《计划》也强调语言发展和语言教育必须同时改善(第3条3.1.5)。自独立以来,阿塞拜疆语在教学过程中更侧重学生的使用技能、课程内容和文化传统。
根据教育部的规定,在阿塞拜疆中学外语教学中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英语、法语、德语、俄语、阿拉伯语或者波斯语。第一个外语教学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第二个外语教学从中学五年级开始。
在高等学校,外语的“国际化”更为突出,大学生选择外语时更为自由。在阿塞拜疆高校除了大语种之外也有小语种可选择,如在巴库斯拉夫大学可以学习几乎所有的斯拉夫语。
随着汉语国际教育事业的深入和推广,在阿塞拜疆汉语的教学也发展迅速。目前在国立巴库大学和阿塞拜疆语言大学都设立了孔子学院,此外一部分高校还开设了中文系和孔子学院的课程。青年人对汉语的兴趣日益增长。
4.阿塞拜疆语字母系统的改革过程
阿塞拜疆语字母系统非常丰富。截至20世纪20年代,主要使用的文字是阿拉伯文字。1929年才开始使用拉丁文字。1919年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首次提出了阿塞拜疆语文字方面的改革。当时政府成立了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会提出的拉丁文字方案被大部分人赞同。并于1919年8月在国家议会中进行热烈讨论,但因1920年4月阿塞拜疆被俄罗斯军队占领,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政府解散,文字改革半途而废。
1928年11月11日,阿塞拜疆苏维埃第四次代表大会决定将拉丁文字定为阿塞拜疆语的文字。同时在阿塞拜疆语言学家的支持下,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也进行了改革,使用了拉丁文字。但1938年苏联中央政府决定少数民族禁用拉丁文字。
1939年7月11日,阿塞拜疆苏维埃决定将阿塞拜疆语的文字改为西里尔字母。但在西里尔文字基础上建立的字母表不太符合阿塞拜疆语的词汇,也不符合突厥语的词汇。
苏联解体之后应阿塞拜疆广大人民的要求,阿塞拜疆语的文字重新改为拉丁字母。1991年12月25日,国家议会通过决议,将阿塞拜疆语的文字定为拉丁文字。
四 总结与启示
1.阿塞拜疆语言政策的特点
(1)语言政策随着社会发展同步发生变化。阿塞拜疆历史上遭遇了多国的入侵,先后被波斯、阿拉伯、蒙古、俄国统治。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阿塞拜疆语在语言本身和语言政策上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首先,阿塞拜疆语受到了外来语的巨大影响。其次,统治国决定语言政策。统治国的语言占主导地位,阿塞拜疆语的发展受到了抑制。所以自古以来阿塞拜疆的历史文化文献、文学作品等多由其他语言撰写而成,主要有波斯语、阿拉伯语和俄语。同时,历史事实表明,阿塞拜疆人民在独立后即刻恢复阿塞拜疆语的国语地位。比如,16世纪萨法维王朝时期阿塞拜疆得到了统一,阿塞拜疆语首次成为官方语言;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时期(1918~1920)规定阿塞拜疆语为国语;苏联时期虽然规定俄语为官方语言,但阿塞拜疆人民使用的语言仍然为阿塞拜疆语,1978年4月21日通过的新宪法规定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是阿塞拜疆语;独立后阿塞拜疆语成为官方语言,并巩固了自己永久的主导地位。
(2)加强国语的地位。1991年独立以来阿塞拜疆政府实施的政策保障了阿塞拜疆语的国语地位。1991年的《关于拉丁字母的恢复》(条例)、1992年的《阿塞拜疆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法律)、1995年的《宪法》、2001年的《关于改善国语的使用应用工作》(法令)及《关于阿塞拜疆语言和字母日》(法令)、2002年的《国语法》、2004年的《关于使用拉丁字母大量出版读物》(法令)和《阿塞拜疆语的正字法》(法令)、2012年的《关于全球化条件下根据时代要求使用国语和发展国家语言学的国家计划》(法令)等都加强了阿塞拜疆语的绝对主导地位,使其取代了俄语的主角地位,保证了阿塞拜疆语永久的国语地位。为了巩固和加强国语的地位,国家相关机构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措施,包括不断提高母语教材和教学的质量,大量出版国语文学、科学及历史文化作品,积极翻译外国的优秀文学作品,向在阿塞拜疆生活的外国人大力推广阿塞拜疆语教学等。目前阿塞拜疆语已成为阿塞拜疆民族的象征。
(3)维护少数民族的语言,鼓励人民学习外语。阿塞拜疆是多民族国家,维护和发展少数民族的语言和文化是国家语言政策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国语是不同民族之间交流的共通语。为了维护少数民族的语言与文化,学者们对少数民族语言的语法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编纂了相关的词典等。同时国内也有一些使用少数民族语言的电视和报纸。
应全球化要求,外语教学在阿塞拜疆受到高度重视,并得到了蓬勃发展。阿塞拜疆语言大学和巴库斯拉夫大学对外语教学的推动起了重要作用。除此之外,国内其他高校都设有外语系,甚至一些高校的大部分课程都用英语教学(如卡扎尔大学、西方大学等)。同时国内开设了许多独立的外语教学机构。相较于其他外语来说,英语和俄语是最受欢迎的两大外语。人们对外语的兴趣主要来自于求职、国外留学和工作等需求。
(4)支持语言学的发展。由于历史上多个国家入侵过阿塞拜疆并控制整个社会和文化的发展趋向,阿塞拜疆语言学的发展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大部分关于阿塞拜疆历史文化文献的编撰语言为波斯语、阿拉伯语或者俄语,这给古代阿塞拜疆语的研究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自苏联解体,阿塞拜疆独立后,政府开始实施相关的语言学发展政策,其中包括阿塞拜疆语的历史研究、方言研究、编纂各类词典(双语词典、方言词典、少数民族语言词典、专业词典、百科全书等)、加强翻译工作和现代阿塞拜疆语的理论研究等。目前具体行动上落实的比较少,要填补的空白还很多。
2.对中国的启示
虽然阿塞拜疆是一个年轻的国家,语言政策也不够全面,但我们仍可以从中得到一定的启示。
第一,捍卫汉语的地位。笔者目前在中国发现这样一种趋势,即学汉语的外国人越来越多,学外语的中国人也越来越多,学外语是件好事,但不能因此而忽略自己的母语。目前在中国各领域英语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一现象反映在社会各个领域。以文艺圈为例,很多现代流行歌曲的歌词都夹杂英文单词,大部分情况下这些英文单词与原文并没有太大联系,完全是为了“装酷”而硬编出来的,没有实际意义,而且影响汉语歌词的内涵。汉语本身是带声调的语言,有人说听着汉语觉得有人在唱歌,它的声调本身能给歌词带来美感,没必要加入英文单词使歌词“恶化”。很可惜,这种现象越来越常见,监管缺位。类似的情况也存在于广告牌、标牌,甚至餐厅名、咖啡店名等方面。在阿塞拜疆设有专门的机构对国语的使用规范进行管理控制,虽然监管力度有待加强,但一定程度上落实了“国语优先”的政策。阿塞拜疆国家语言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是监控和管理国家的语言政策执行得是否准确,查找和调剂余缺并向总统汇报。
第二,爱护汉字。汉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20世纪90年代以来“让汉字走拼音化道路”的说法日益频繁。主要原因是汉字难写、难记、难读。汉字固然难学,但却承载着灿烂的中华文化,如果撇弃汉字,后代将无法了解祖国的历史文化。而且汉语并不是世界上唯一难学的语言。以俄语为例,俄语的语法和正词法也很难掌握,大部分人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学习才能完全攻克。相反汉语的语法就比较容易,学生不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就能掌握汉语的语法。所以各种语言的学习都存在一定的难度。
第三,改革外语教学方法,加强口语训练。外语教育是阿塞拜疆语言政策的主要部分之一。中国和阿塞拜疆在外语教学的风格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主要表现在外语的学习方法上。很多中国人从小就开始学习英语,着重强调音标、语法规律、词汇量,把英语当作一门系统的学科来学习。这种教学方法一方面使得中国学生的书面英语水平甚至比母语为英语的人更为扎实,另一方面却导致学生的口语水平相对较弱,大量的单词和语法规律在与外国人的口语交流中并没有起到很大作用,甚至影响了最基本的言语表达。外语首先应该作为交流的一种手段来学习,除非学习的目的是研究该外语。外语教学改革可从小学开始,从外语政策、教材内容、考试内容开始。我们建议学校里的教材能涵盖一些较为轻松地以交流为主的内容,让学生自由发挥,使其外语交流能力得以提高。在阿塞拜疆,大部分教材都是以口语为主,语法规律为辅。如果学生的交流能力不够好,语法规律就形同虚设。语言不仅仅是书面知识,只有在大量应用中才能体现出它的真正价值。
3.总结
通过阿塞拜疆语言文字的改革的梳理,可以发现语言政策具有明显的爱国化倾向,政府积极推动阿塞拜疆语和语言学的发展,语言的发展更趋西方化。历史上阿塞拜疆虽然受到了各统治国的压迫,但阿塞拜疆民族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母语。独立以后人民对政府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将阿塞拜疆语确立为国语。
阿塞拜疆语也是非常“宽容”的语言。阿塞拜疆语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的外来词,与此同时,阿塞拜疆语也把自己的词汇向外输送。最有趣的是汉语里曾经出现大量来自突厥语的词汇,这些词汇也是阿塞拜疆语里的通用词汇。从古代丝绸之路开通以来中国就与阿塞拜疆开始进行经贸和文化交流。
岑仲勉(1961)先生认为,“婵媛,犀比,蟋蟀”等18个词也与古突厥语同源。很多人不赞同岑先生的这个看法。至今该词语的来源就如《离骚》一般充满神秘气息。同意岑先生的部分意见,认为《离骚》里一些词语的来源是古代突厥语。例如以上所列现代突厥语中(特指土耳其语和阿塞拜疆语)还保留的sen,sən (sun)一词,意思为“你”,与古代突厥语一致(阿利耶夫,2012)。从上述词语上可以看出当时中原人和突厥族的文化和贸易关系相当密切。
通过语言关系的分析可以看出中阿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这一切都归功于汉朝丝绸之路的开通。现在中国和阿塞拜疆之间各方面的关系持续健康稳定发展,两国的高层交往密切,政治、经贸、能源、交通、通信、人文等领域合作的成就尤其突出。目前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建有两所孔子学院,许多高校设有孔子学院的课堂和中文系。同时在中国留学的阿塞拜疆学生数量也与日俱增。值得庆贺的是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学院即将开设阿塞拜疆语专业。这一切都表明中阿两国的双边关系不断地迈上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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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买提热依木·沙依提,2004,《突厥语言学导论》,民族出版社,第413页。
[1] 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
[2] http://azerbaijan.az/portal/General/Square/square_a.html.
[3] http://www.meclis.gov.az/?/az/content/2.
[4] 资源来自于“盖达尔·阿利耶夫夫基金会”网站:http://azerbaijan.az/portal/Economy/OilStrategy/oilStrategy_a.html。
[5]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网,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Y.GDP.MKTP.KD.ZG?locations=A。
[6] 数据来自于中国驻阿塞拜疆经济参处网站:http://az.mofcom.gov.cn/article/ddgk/201407/20140700666086.shtml。
[7] http://www.stat.gov.az/source/demoqraphy/.
[8] 数据来自于阿塞拜疆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http://www.stat.gov.az/source/demoqraphy/。
[9] 资源来自于“盖达尔·阿利耶夫基金会”网站:http://azerbaijan.az/portal/General/Language/language_a.html。
[10] 阿塞拜疆国家统计委员会官方网站:http://www.stat.gov.az/source/demoqraphy/。
[11] 数据来源:阿塞拜疆总统图书馆电子资源:www.preslib.az。
[12] 参见阿塞拜疆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http://www.stat.gov.az/source/education/。
[13] http://azerbaijans.com/content_750_az.html.
[14] http://azerbaijans.com/content_741_az.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