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可你……竟然那么恨我,把我当成你的仇人!你知道……知道你这样做是拿刀子割我的心吗?”方军红着眼睛,泪水哗哗流下,摇摇晃晃地向我继续走来。
听了他的话,我也很心酸,不由得回想起我们在大学里相爱的时光,是啊,那时的一切多么美好啊!
可是,我们现在都回不去了。他已是有妇之夫,而我心里已经有了我深爱的人。
看着他那心酸的凄楚样子,我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可是,我有我做人的底线,我恨恨地说:“你就是再哭也没有用,我对你早就死心了!”
是啊,对于他,我早已选择了完全放手。如今我和他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任何对往事留恋的话都不要说,任何对初恋的回忆都必须尘封。
我看着他越走越近,心里非常恐惧,突然后悔我不该来这里。
既然在内心从来没有原谅他,既然从来也没打算和他重归于好,为什么还要受他的激将法,来这里单独和他相处?
我现在也恨杜剑宇,恨杜剑宇为什么会学做第二个方军?为什么会抛弃我们的爱情?他已经选择文达了吗?他现在是否是和文达在一起?
杜剑宇,你现在哪里?你还会想起我们的爱情吗?你还会对我们付出的真情有一点点眷念吗?我的可怜的心,你为什么会为一个又一个负心汉悲伤难过?为什么你就永远为了他们的错误折磨自己?
我也恨姚丽娜,那个可恶的女人,你既然已经抢走了方军,为什么不管好他,让他好好做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对我纠缠不放?
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意志薄弱,经不起别人的激将,背叛了和杜剑宇的爱情,和前恋人来这私宅幽会?
虽然我主观上并不认为这是幽会,可从繁华的市区跑到这安静的郊外别墅,孤男寡女。彻夜长谈,喝酒寻乐,这不是幽会能是什么?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扯着嗓子地对天声嘶力竭地哭喊了几声,拿起手中的长颈红酒瓶往地上狠狠摔下,然后倒在地上,趴下却无力起身,只用双手使劲地抓着这些碎玻璃片。
直到把双手抓得伤口累累,鲜血淋漓。
唯有伤口的疼痛才能抵消我心灵上的痛和自责。
方军被鲜血吓得酒劲也清醒了不少,他蹲下身来,用双手抓住我的手,试图从我手里把那些碎玻璃夺下来。
可是,我仿佛疯了一般,使劲地握住手中的玻璃片,一点也不松懈。
他看着从我手中夺回玻璃碎片无望,就松开我的手,转身拿起另一只酒瓶,狠狠地扔在地上打碎,大声吼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心里痛苦吗?就你一个人会这样做吗?我也会做,你看,你看这些玻璃,今天这儿就是我们俩的归宿,我们俩在这儿比着流血好不好!”
他照着我的样子,把一些碎玻璃片紧紧地抓在手里,使劲地往手心里抓。
一会儿,他的手掌也是鲜血淋漓。
他手上的劲比我大,想必是玻璃扎进去的伤口会比我的深好多。
这会儿,我们俩个人都好象疯了。
其实,我们都知我们道内心是清醒的。
我们都是在借着酒力来宣泄心灵深处的痛苦和压抑。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笑了,嘲讽他说:“方军,你呀……太假了,你这样做太装了!你说我不成熟,认不清现实,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啍,你何尝又不是如此呢?我看你比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哈哈,你太假……太假!”
“是的,我是假,我是比你还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想中……我比你还傻!”他也哈哈地笑起来,笑得是那样凄凉。
不知何时我的手无意碰到了唱片机的开关,唱片上沾满了我手上流出来的红色血液,而唱片里正唱着我最爱听的罗大偌的那首老歌《恋曲1990》,那优美深情的歌词飞进我潮湿的心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如果我没有记错,杜剑宇也非常爱听这首歌。
这首歌听得我心如刀绞,是啊,生命终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转头回去看时已匆匆数年,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我的心里突然有种柔软的东西飘了进来,让我泪流满面。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首歌是杜剑宇的最爱。
他曾经在我对他的爱情还朦朦胧胧的时候,在他车内专门播放过这首歌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