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可捉摸

自从薛兰知道真相后,她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做思想斗争,最终她战胜了自己,她从谜困中走了出来。

”你说呢?请,到茶楼去,我们坐下来聊聊,我请客。”骆三弦笑道。

“耶!骆三弦请客!”芷儿拍手道。

进茶楼坐下后,骆三弦向连延霆抱拳道:“请问仁兄怎么称呼?”

“在下连延霆,阁下是……”既然人家开了口,连延霆也不好再闭着嘴,况且刚才他一直说不上话,憋得慌。

“小弟名骆阳,一个小酒楼老板,做些小本生意,能认识一掌断岳连大侠的公子,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阁下认识家父?”连延霆感觉拿回些面子。

“在下虽一介布衣,但对江湖也有一些了解,大名鼎鼎的连大侠自然是如雷贯耳。”

“兄台言过其是了。”听到骆三弦对连一岳的赞扬,连延霆称呼骆三弦由‘阁下’变成了‘兄台’。

“你们别说了,听我说一句好吗?”薛兰忽然送来一句话。

“噢,我倒忘了,薛姑娘说有事要谈。”骆三弦道。

“骆哥哥,芷儿妹妹,你们,恨我吗?”

“大家好好的,为何说这些话?”骆三弦道,他心里却在琢磨薛兰为何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

“芷儿妹妹,你呢?”

芷儿摇摇头,她本来就思想单纯,自然不会往深的一层想。

薛兰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不怪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就好了,以前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我们以后能做朋友吗?”

“现在我们就是朋友啦,还用等以后吗?”骆三弦笑道。但他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预防有谁突然发难。

“是啊,我们做朋友吧,我们不要提以前的事了。”芷儿衷心地说。

“好,不再提了,谢谢你们能原谅我,还愿意与我交朋友。”

“薛姑娘把我们看得太小气了吧,我们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不是很好吗?”

“对,是我太小心眼了,想不到你们以德报怨。我们叫些吃的好吗?吃过东西,我们便是朋友了。”

“好啊,”芷儿叫道,“我早就饿了。”

于是薛兰吩咐小二摆上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壶茶。

“好!我们以茶代酒庆祝我们成为朋友。”骆三弦提议。

“好!”一时四人一起举杯相庆。

吃过点心后,薛兰与连延霆便离开了,留下骆三弦和芷儿在那儿。

“骆哥,你说他们是不是真心和我们交朋友?”芷儿对于在木屋的那件给她深刻记忆的事件仍有少许阴影,所以她才这样问,要是没那件事发生,她是不会有所疑问的。

“不好说,薛大小姐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好说话,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你说薛大小姐会又出诡计?”

“不知道哇,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不错。”芷儿指的是‘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

“那你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骆三弦摇摇头。

“我想笑。”

“笑?”

“我听你对那个连延霆满口胡言就想笑。”

“嘿嘿,赞他两句,交个朋友也不错。其实我也没说错他。”

“你真的听说过他?”

“他父亲是名动武林的前辈大侠,他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做过几宗大买卖。”

“大买卖?”芷儿不懂这个江湖术语。

“就是灭过不少贼窝。”

“原来这叫做大买卖啊。”

“在江湖里混,你还是嫩了点。”

“啧啧,倚老卖老是吧。对了,你说他父亲叫‘一掌断岳’,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一掌劈了五岳吧?”

“连一岳的掌力属刚猛一路,他曾一掌劈开千斤巨石,因此得名。不过我看他的武功不及你爹,你爹的剑法刚中带柔,轻中带钝,正是他掌法的克星,不过他们是不会敌对的。”

“真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爹有那么厉害,以后我得好好跟他学。”芷儿为有这么一个老爹而开心不已。

芷儿开心,骆三弦也跟着乐,他想了想道,“对了,明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了,你爹能赶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这次去京城那么远,不过以前他都会赶回来的,无论多忙都会。”

“明天也会的。”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日,芷儿很早就起来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她希望以最美的姿态去见娘。

芷儿去敲骆三弦的门,她不敢太用力,以前吃过亏的。骆三弦来开门时也穿戴完毕,他看着红着脸,打扮得迷人的芷儿呆了好一阵。

“芷儿,你好美。”这句话完全是发自内心。

芷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会破坏这和谐的气氛。

骆三弦上前,忍不住在芷儿额头亲了一下,然后道:“走吧。”

“嗯!”芷儿依然低着头,她往日的那些豪气不知到哪里去了。

出道郊外,芷儿变得自然多了,又跳又笑的,宛如一个人间仙子,完全不像是去给母亲扫墓的。

墓地的景色很美,陆顶天曾带着幼小的芷儿在此结草为庐,度过三年的岁月,想来她对这一带很是熟悉。

骆三弦和芷儿把水果等祭品摆好,芷儿跪在墓前,骆三弦在一旁烧纸钱。

芷儿开始了她的祭词:“娘,今天又到您的忌日,我又大了一岁(似乎今天不是她生日吧),我很懂事,爹爹很疼爱我,你不要挂念,在下面你一定要好好的。”

芷儿顿了一会,继续道:“娘,你是不是发现了少了谁?是的,爹很忙,回不来,你不要怪他,爹虽然有点死古板,但他也很想你,他每天都在你的灵前呆很久……”芷儿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泪花,想必是她心里太过想念母亲。

“咳咳,芷儿啊,你真的长大啦!”忽然身后一声中老年人的沧桑声音,芷儿大吃一惊。

芷儿回头一看,是父亲陆顶天!他回来了!

骆三弦其实早已知道,只是陆顶天制止他说出他来,所以他一直不言,这时候陆顶天说话了,他也站起来打声招呼,“陆伯,你回来啦!”

芷儿看见爹回来了,一头扎进他的结实的怀抱,笑着说,“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会回来的。”

“你娘的忌日,爹怎么能不会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我死古板?好,让你娘评评理,看我是不是死古板。”陆顶天有时候的确不死古板。

“爹!你都听见了?”

“想不到我平时丢三落四的丫头,是这么的懂事。”

“爹,你怎么当着人家的面说我。”芷儿跺着脚道。

“人家?小骆么?小骆可是自己人啊。”

“爹!我不和你说了,让娘跟你说去。”芷儿的脸红彤彤的,想必是陆顶天说中她的心事。

“也好,让我和你娘说几句。”

芷儿走过去和骆三弦说悄悄话,而陆顶天也和她娘说起悄悄话。

“兰芷,你看到了吗?咱们的乖女儿,长大啦!也有了意中人,就是那青年小伙小骆,他为人很好,虽然还不能对他完全了解,但他一身正气,为夫也自愧不如,咱们女儿的幸福交付给他错不了。”陆顶天继续深情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官府办案,很少有空来看你,陪你说说话,是我的不是,你在九泉之下受苦了,我决定这个案子一办完,就辞了这份差事,经常来陪你。”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标致,我想,你若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你很爱笑,你的笑容倾国倾城,只可惜为夫再也看不到了,幸运的是在梦里常常能看见。女儿长得越来越像你,她陪着我相依为命,我就感觉你在我身边。只是……姑娘始终要嫁的。”

“为夫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女儿管教不严,甚是惭愧,不过我觉得这样让女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她会更快乐,我不管什么世俗目光,要求女儿要做大家闺秀,只要她开心,快乐,我就算是不负你临走前对我的殷切重托……”

陆顶天默默地凝视着墓碑,似乎妻子就站在眼前与他对话。